——所以当时您就决定逮捕天马,但他却逃跑了。您对弗多拿家同时失踪的那个女儿——妮娜有什么想法?
「很可能也遭到天马的毒手。」
——那来天马曾在费尔敦与柏林被人看见,警察却没能逮捕他。
「老实说,我本来觉得自己可以轻易逮到天马。但当我问过一个教导天马使用武器的前佣兵时,我的想法就变了。我发现天马具有博得周遭人物的尊重与协助的特质。」
——据传闻您是因为在波兹曼一案后惨遭冷冻、没事可做,才会那样执着于追查天马……
「就某个角度而言那是事实。我因为波兹曼一案而丢掉好几个案子。在此之前我都是不眠不休地工作,而我的家庭状况也在那时变得很糟糕。上司非常肯定地告知我说,我的人生已经全部完了。所有我认识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能干探员从高点跌落。不过我却感到很高兴,那可不是在逞强,因为我总算可以对我最感兴趣的天马医师投注全部心力了。」
——后来您看穿了一件在汉堡发生的中年夫妇被杀案只是模仿连续杀人事件的犯行。当时您又撞见天马,结果还是让他逃了。
「当时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白面书生。真奇怪,他竟然能一下子就变得无比强悍。」
——您拜访了天马的大学同学——鲁迪·吉兰医师,并利用确信天马无罪的他,将天马引诱到慕尼黑来。到那时您依旧怀疑天马吗?
「没错。」
——即使已经读过了吉兰那份关于天马的报告?
「是啊。当我看到里头据说是约翰留下的讯息……『看看我,看看我,我身体里的怪物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就觉得天马有多重人格的推理完全无误。后来我去慕尼黑拜访一位在德国的日本人,恰巧看到一本以捷克文写成的怪异童话故事书——《没有名字的怪物》。那里面的一段文章竟然跟据说是约翰留下的讯息一样,我脑中的想法才稍稍开始改变。」
——然而当天马在慕尼黑大学图书馆企图暗杀约翰时,您却认为他想暗算的目标是是南德最大的企业家——休伯特。
「正是。不过等图书馆烧毁,我听了诸多在场者的证词后,我自觉到以前的推理有许多漏洞。」
——您从什么时候具体感觉到约翰确实存在?
「约翰确实存在……以前我听过太多次这样的假设。我并不相信人类能完全不留痕迹地活着,如果有,那铁定是恶魔。这世上没有那样的玩意儿,因此也不会有警察抓不到的犯人。然而有一次我去了约翰应该使用过的公寓,才第一次感觉到世界上真有这种好像不存在的人。」
——所以,您就请了个长假前往捷克。
「嗯。一方面是为了调查《没有名字的怪物》作者艾蜜儿·薛贝,另一方面则是捷克布拉格发生了一起三名警官被硝酸类有毒物质杀害的事件,我感到很有兴趣。」
——不过关于那绘本的事却没有对媒体发布吧?
「那是因为大家都不了解那本书。艾蜜儿·薛贝……雅可布·法罗贝克……克劳斯·帕佩……这些都是同一个绘本作家的笔名。那家伙的作品很奇特,会给人一种胸口不舒服的感觉。然而这会给读者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作者到底想传达什么讯息、以及作者的目的为何……我只知道读了那本书后不舒服的内容会让人难以忘怀而已,更多的讯息就无法掌握了。甚至我当时连作者是哪号人物都不清楚。」
但伦克警部终于在捷克掌握了约翰的侧写,或者该说是背景资料;包括证实约翰的存在,以及这个怪物是在哪里诞生、接下来又去了哪里等等……尽管资料还很模糊,但他依然开始进行推理。关于这部分会在笔者去捷克收集资料时加以剖析。此外关于绘本及其作家艾蜜儿·薛贝,虽然要在后面的章节才深入描写,但约翰事件的核心确实就是那绘本……
伦克警部信守承诺,将他过去所知以及所想的,透过令人愕然的记忆力正确地传达给笔者。虽然伦克因为遭约翰操弄而感到非常惭愧,但笔者却感佩他的洞察能力,也深信少了他,这个案子就永远不可能水落石出。
访问快结束时,笔者请教对方关于洗脑的问题——到底要透过什么方法才能对他人洗脑,让他人如自己所愿地行动。
「很简单。」伦克表示。接着他便问笔者现在住哪。当笔者回答住维也纳以后,他便要求「那么,你能画一张维也纳的正确地圃,里面每条路都不能出差错吗?」笔者只好绞尽脑汁思索维也纳的市街模样,动手在采访用的笔记本上进行描绘。伦克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者的表情。笔者渐渐觉得这个要求实在太强人所难,根本不可能画出一张完全正确的地图——这时伦克便把笔者画了一半的笔记本拿过去。
「这是维也纳的哪里?」他问。
笔者很不好意思地回答,就是笔者的住所附近。「所以对你来说,这就是维也纳的中心,不,应该说是世界的中心才对。」伦克盯着笔者说道。「你在回想维也纳的街道时,首先会从自己的居住空间为起点,然后才思考延伸出去的各条道路与建筑物,或是有名景点等等……当你看到了真正正确的维也纳市街图时,应该也是以自己的住所为中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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