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雷兹尔先生的日记里写了些什么?
「嗯,就跟你所说的一样。里面写着他把一位女性藏在布拉格姆林斯基路的某处隐密房子里。正确的文章内容是这样……(受访者戴上眼镜,看着笔记本)今天我把同乡的一位金发碧眼美丽女同志,带到姆林斯基路的基地藏起来。我听说她有一对美丽的双胞胎儿女,幸好都是很乖很听话的孩子,这么一来我就放心多了。我会让她暂时住在基地,将来再把所有事实与恐怖的真相公诸于世。」
——雷兹尔先生的故乡是?
「我记得应该是布尔诺。所以那位女性可能是毕业自布尔诺大学。布尔诺……是摩拉维亚地方的中心。有名的遗传学学者孟德尔也曾住在那里的一问修道院。如果我的记忆没错,伊吉克·雷兹尔说过那位女性在大学是学基因工程的。某次去布拉格的旅行,她邂逅一位男子,然后才被卷入国家的秘密实验。」
——那位女性是不是也签署了七七宪章?
「没有。我不记得当时我们组织里有类似她那样的人。不过那时候的地下组织与反抗运动者很多……也许她是属于其他地方的。」
——据说那个实验跟「红玫瑰屋」里的不同,好像是要创造出优秀的捷克斯洛伐克人种?
「恐怕是那样没错。听了令人非常不舒服。」
——您还知道关于那项实验的什么吗?
「有,我知道其他的受害者……故事大概都是这样,与某位男子邂逅、相恋、怀孕,然后男子就失踪了。等女性察觉时,自己已被带到了奇怪的收容设施中,生下小孩。接着小孩就被送到不知名的场所……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有好几位女性都说出一样的证词。那些人现在都四十几岁了,大约都是在廿三或廿四年前生下孩子……起初我们听到这些,也搞不懂那是怎么回事。」
——那些女性的小孩呢?
「目前还在调查,不过已经失踪很久了。等那些女性哺乳结束后,孩子就被带走……政府的人告诉她们,你们对国家有重大的贡献,国家会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然后把她们放走了。不过接下来她们还是会被监视好几年。听起来很恐怖吧!在那个设施里,不准以名字相称,小孩也不准取名。此外把她们放走后,为了让她们忘了这件事,也威胁她们,一日一回忆或谈论这件事就会没命,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丧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有位被害者之所以能想起来并出面,是因为她在遭遇车祸、陷入生死关头时,关于那个被强制分离的孩子记忆突然苏醒了。我们把这件事刊登在人权团体的杂志上,才又有数名女性回想起来。」
——这就是以前希特勒生命之源计划的捷克斯洛伐克版吗?
「有点不太一样。我们的这个更可怕。因为那些女性都确实爱上了那些男子。又不是集体骗婚集团,到底是怎么拐到那些女性的……」
——您对那些男子有何了解?
「有一个好像是陆军的将校……那是让受害女性从几千张照片中挑出来的,其余的我们就不清楚了。」
——您有听过那位将校谈论这件事吗?
「没有。在八九年改革开放前夕,他死于一起交通事故。据说他一直单身,小时候也无依无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总怀疑,跟那个实验有关的男子全都死了。」
——您觉得政府是怎么挑选用来实验的男女?
「被害的女性都是美女,身材高眺、健康状况良好、学历也很高……父母亲跟祖父母也都很优秀。至于男性那边嘛,大概都是来自军方的人吧。身体、头脑、长相也没得挑剔。恐怕都是高阶的军官,此外家世背景似乎都是孑然一身……」
——关于他们的政治思想呢?
「这点就很不可思议了。大部分被选到的女性都或多或少与自由主义运动有关,甚至还有些以前被举发过。如果选爱国的人实验不是会更顺利吗?」
——您认为法兰兹·波纳帕达跟这项实验有关吗?
「我认为有。虽然给受害女性看他的照片,她们都说没印象。但我相信有关。」
——军方、欧姆尼波、党的高层……这当中应该也有一部分人是计划的推动者吧?
「我想是的。那些家伙一定对优异的基因抱持着近乎疯狂的兴趣。」
——波纳帕达也是吗?
「我并不认为他对遗传学有兴趣。他的精力还是放在该怎么改造那些已经出生的人。或许因为这样,他才会故意去挑选具有反政府倾向的女性吧?看那些女性照着自己的理论坠入情网,他一定觉得自己就像希腊神话里的天神一样。」
——那些藉由波纳帕达之力来进行这项试验的人,现在不知道怎么了?
「我希望他们全部去死。不过一定还有人活着吧。如果他们会因为做过坏事而镇日良心不安倒还好,就怕他们都活得很安全、舒适。我们的工作就是要监视那些家伙,阻止他们再次成为捷克斯洛伐克的掌权者。」
——那些被带走的孩子们不知道后来怎么了?
「你担心会有第二个约翰出现吗?我祈祷那种事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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