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水会溢出来呢?”男子站了起来,由架子旁窥看水族箱后面。
“应该摇晃过吧!譬如受到撞击摇晃之类。”
“不可能,这东西很重耶。”男子斜睨着七夏,他比七夏还矮。“毕竟深度达八十公分,高度七十公分,宽约两公尺呢。呃、也就是说……五十六、一百一十二、一千一百二十,总之至少装有一吨以上的水,约一辆车这么重。”
“你是说这个水族箱?”七夏眯起眼。“不会吧,真的有这么重?”
“是的。”
照他这么说来,金属架子还真是坚固。七夏低头看着地板,那架子应该不是后来装上的,而是最初建造时便安装上去的。
“也就是说,没办法抬起来罗?”
“不可能吧,我想就连抬起一边让其倾斜都不太可能。”
“那么……”七夏思索着。“不是抬起水族箱,而是用什么东西舀出水撒在地上呢。”
“嗯,大概吧。”男子点点头。
“可能是用桶子或脸盆吧,有发现这类东西吗?”
“没有。”男子摇头。“没有。”
“这样啊……”七夏双手交臂喃喃自语。
沉默了一会儿思索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视线追着在水中悠游的鱼。
玻璃映着房内一景。
一旁的男子在等她回应。
“你……是姓田中吧?”
“不是,敝姓加藤。”
“不好意思,我常将田中和加藤搞错。最近脑子比较混乱,也常把清水和斋藤弄错,对不起。”
“没关系,叫我田中也无所谓。”
“谢谢你提供的意见。”七夏微笑地拍了拍加藤的肩头。“之所以洒水一定是为了湮灭什么吧。可以仔细调查一下地板吗?采样这些水和其他几处地方进行分析。”
“嗯,当然。”
七夏走回房间中央。
鉴识课共派来六位男士。其中四人直盯着地板,一动也不动。剩下两位从方才便频按快门,拍照存证。
总觉得这地方居然发生这般诡异命案,七夏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来到这里,总觉得有股违和感。
不是因为屋外那片竹林。
而是隔壁房间就聚集着一堆人开派对。
陈尸于此的被害人应该也是其中一位宾客吧?
一定是其中一人干了这事。
一定是这样没错。
然后那家伙若无其事地走到客厅吗?
难不成……
真的有此可能吗?
没错,首先衣服应该有沾污。
居然没人发现,真奇怪。
这状况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脑子里浮现不出任何情况。
通常一看到死者,或是惨遭杀害的死者,脑子里都会自然浮现假设情况,因为死者周围会留有像是强烈怨念的东西,鲜明浮现清楚刻印的意志。
凶手从哪儿来?
杀人后,又做了什么呢?
普通都能看见大致假设情况。
是指姑且不论正确与否,脑中所浮现的各种假设情况。
这里什么也看不到。
七夏静静地作了个深呼吸。
这间视听室没有窗子,唯一一扇门通往隔壁客厅。
而且那女人也在那房间。
濑在丸红子。
七夏想起寄在妹妹家的女儿。
在睡觉吗?
有没有盖好棉被,免得感冒呢?
濑在丸红子也有个念小学的儿子。
七夏的女儿和红子的儿子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真是的……”七夏悄声地自言自语。
她咬着唇。
将散在额际的头发往上撩,像要抖落什么。
此举惹得房内众男士们均瞧着她。
2
玄关采挑高设计,楼梯沿墙缓缓地拐个弯延伸至二楼,像包围整个大厅似地,走廊呈口字形围绕,隔着设计优雅的栏杆可俯瞰大厅,有盏犹如飞碟般巨大的吊灯悬吊于天花板。站在二楼走廊,那盏灯就近在眼前,令人颇感沉闷,回廊还有通往三处方向的走廊。
小鸟游练无、香具山紫子和森川素直三人,大致把二楼所有房间都看过了一遍,不过也只是敲敲门,窥看一下而已。只有其中一扇门打不开,其他房间都没人,当然也没开灯。打不开的那扇门,由门的设计来看,应该是储藏室。
警方等相关人士几乎都聚集在客厅和最里头那间视听室,然后与客厅反方向的房间也有人在。因为当三人倚着栏杆俯瞰大厅时,瞥见像是这家主人的长者和警官两人一起往那儿走去。
方才在二楼探险时,有位年约四十岁,浓妆艳抹的女子突然从某间房间走出来,她无视于练无他们的存在,迳自下楼。听说筱塚家只有主人和他女儿而已,所以她应该也是受邀宾客之一吧。既然能够独自使用二楼房间,也许是亲戚也说不定,这是三人讨论的结果(虽说如此,森川素直也只是沉默地点头)。
至少她不可能是女佣,因为女佣是位个子娇小的欧巴桑,而且应该待在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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