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有点落枕,没什么。”
“哈!这样你还三中,真吓人。看你情况满好的,应该可以晋级吧?”
“那下午也得三中才行。不过,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晋级个人赛预赛的条件是八射六中。
额田耸耸肩,转头向我,轻松地拍了我的肩膀。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全中了。轻松应战吧!”
我只好含混其词。虽然我并没有特别注意,但依我看到的感觉,额田似乎射出了他平常的水准。虽然计分板上我和额田的确同为二中,但是……接着,额田对在一旁黯然以对的马渊也说了几句话:
“真可惜。不过,还有下次。”
“啊,是……”
马渊的箭以箭靶为中心,往上下左右四个方向飞散。从这种中箭法看不出为何没有中靶的原因。这种情况有时候会发生,就像不知道箭为何会中一样。感觉很像在腹部堆积着令人恶心作呕的东西。我一直藏在心底没说,其实箭不管中不中我都无所谓。反正只是运动,而我又不是运动选手。但是,不应该中的反而中了,感觉还是有点诡异。
我们讨论了一阵子,帮忙看箭是否中靶、称为“看的”的工作人员,把我们的箭拿给站在安土【注:射箭场上用来固定箭靶的土堆】上的我们。黑底加一条白线的是我的箭,箭身是铝合金的。顺道一提,我的弓是玻璃纤维做的。
我接过箭,抬起头来,看到身后站着3个女生。值得特别说明的是玛亚,她脸蛋红通通的,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但是,可能有人事先告知她观看比赛的礼仪,从她嘴里发出的声音压得低低的。
“守屋,真是太棒了!好精采。”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是来加油的吗?”
这句话由太刀洗回答。
“也不算加油。我告诉玛亚有射箭比赛,她就说她很想看,就这样。”
“我们有帮你加油哦!”
白河轻声加上一句。
我并不怨她们3个。我的箭乱了,是因为看到她们而惊讶,但射箭的时候眼里会看到其他东西,就是精神不集中的证据。如果她们是在旁边做啦啦队表演,或许还能把错怪在她们身上,总之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更何况,我对比赛并没有认真到没射好便要责怪什么人的地步。
太刀洗对背着弓的我看了一会儿,慢条斯理地说:
“没想到弓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射中。从来没看过电影里有哪支箭是射不中的。”
“对啊。就像配角开的枪,永远打不到的道理是一样的。”
“情况如何?”
“还可以吧。”
额田带着笑脸问:
“守屋,就是这位吗?”
“哦,对了。”
我再次面向玛亚,玛亚也注意到了,便立正站好。
“这位是来自南斯拉夫的玛亚。”
“我叫玛亚,你好。”
她低头行礼。额田也频频点头回礼。
“哦,你好,我是额田广安。哇,真的很可爱耶。”
“真的什么?”
“没什么啦……”
原来他也会害羞。
接着文原从容不迫地说:
“我是文原竹彦,请好好欣赏弓道。”
“我会的,谢谢。”
可能是有点顾虑吧,马渊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我们。玛亚始终笑盈盈的,但不忘压低音量,但相对的姿势、手势都很夸张。
“嗯--真是独特,安静得令人害怕。尤其是像这样准备好要射箭、专心瞄准的这段期间,连在旁边看的我都变成这样。”
她全身用力,缩起身子。文原有些高兴地点点头。
“光是在旁边看,就感觉到会紧张,你看得真仔细……不过,那并不是在瞄准。”
“你是最厉害的人对不对?射中三次。”
“不,我的程度和他们差不多。”
“嗯--那么,你就是射的时候表情最恐怖的人了。”
这句毫无恶意的话,却让文原一时语塞。我和额田相视而笑。玛亚真的看得很仔细。
“比赛结束了吧。”
“……还没有,下午还有。守屋也会参加,请你帮忙加油。”
“是吗?我会的!”
玛亚用力点头,站在她身边的白河问:
“既然下午还要比赛,那么守屋,你们也都要吃中饭吧?要不要大家一起吃?玛亚好像也有话想问。”
我不由得皱起眉头。瞄了额田一眼,他脸上也出现类似的表情。大概跟我有同样的考量吧。我代为回答:
“不了,谢谢。现在要放松心情还太早了。”
虽然不是什么拼了命在做的事,但我也不喜欢故意去做一些有损无益的事。
“啊啊,真可惜。难得人家主动邀约,真是太可惜了。”
额田喃喃地说,似乎真的很惋惜。与他形成对照的是太刀洗。
“那就没办法了。那我们走了,站着说话你们也不方便吧。”
“说得也是。那,下午也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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