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船老大?”
“一定是这样。”
“嗯?怎样?”
“如果文原在就好了。”
她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然后叫玛亚:
“虽然才刚到有点可惜,我们还是下山比较好。”
“咦?怎么了?”
“待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好事。”
太刀洗说完便转身,带头走回森林中。路上只回了一次头,招手示意大家快走。白河和我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船老大也真是的,如果跟别人沟通的意愿再强一点就好了。”
“可是,我无法想像万智殷勤体贴的样子。”
说得也是。
我对愣在一旁的玛亚说:
“好像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我们先走再说吧!”
玛亚这么期待要来,却一来就得走,我还以为她一定会很不情愿,没想到她很干脆地点头。
“好。”
我不由得问:
“真的好吗?”
“嗯。到目前为止就很有趣了……而且,我有预感我的预感会成真。”
预感?什么预感?
“那我们走吧。”
在白河的号令之下,我们跟随了太刀洗的脚步。
太刀洗在杉树与墓石林立的森林中等我们。我小心翼翼地以小跑步跑过湿滑的下坡路,来到太刀洗身旁。
我们开始缓缓往下走。
“那是怎么……”
回事--我本来想问,却把话吞下去。我认识她已经两年多了,总该清楚在这里提出问题能不能得到回答。
太刀洗似乎在等我说完。但是,当她确定我把话吞进去之后,便微微一笑。
“怎样啦?”
“没有……”
她轻轻摇头,微微晃动了长发。
然后,满足地说:
“守屋,你想问是怎么回事,是吗?”
真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我不由得转头看太刀洗,我们四目相对。
太刀洗的眼神很柔和。脸上的表情是很少见到,不,是我从没见过的开心。这时,我才明白,太刀洗是在逗我。
我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不了,不用了。”
“是吗?”
“我现在什么都还没想。”
这次,太刀洗低声笑了。她笑了一阵子之后,刻意清了清喉咙。
“是吗,可是时间不多了。在我们下山之前,必须向玛亚解释。”
“搞半天,你本来就打算解释啊?”
“当然呀!守屋,你好像把我看得太冷酷无情了。”
我有点不高兴。
“什么无不无情啊,你从来就没有向我解释过。”
一听我这么说,太刀洗的笑容更深了,低声这么说:
“哎呀,我还以为受到特别待遇,你会高兴的呢。”
“……”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在这种场合如果有什么得体的话可说,就算是事后也无妨,我真想知道。
树与树交错的缝隙之间,可以看到日头西沉的天空。此时吹进了一阵风。我把思考集中在我们刚离开的那座坟和那些特异的供品上,以便赶上太刀洗所设的时限。
路越往下越窄,后来,我们便不得不像上山时一样,形成一列纵队。我带头,接着是太刀洗,再后面跟着玛亚,但玛亚却按捺不住地叫太刀洗。
“万智,请告诉我一定要下山的理由。”
我没有回头,所以不知道太刀洗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是就太刀洗稍微顿了一下才回答,可见她也稍事思考了。
“嗯。不过,在那之前,玛亚。”
“是?”
“你懂得真不少,连红白豆沙包很吉祥都知道。”
“对呀!”
听声音饱满洪亮的程度,我可以想像玛亚用力点头的样子。
“上次大家带我去历史文物区的时候,我们走散了,就是那时候守屋告诉我的。听说红色和白色一起使用的时候,特别叫作红白。我们还吃了红白大福。”
白河似乎已经听玛亚说过,加了一句:
“听说是热狗店给的。”
“是吗?”
“甜死人不偿命。”
太刀洗是在为我争取时间吗?这我可不相信。或者,她可能还在作弄我。
红白豆沙包。红色和白色一组……说到这,供品明明是红白豆沙包,花却只有一串红,这样比例不是不太对吗?
“那你一定是吃到很甜的大福了。不过,也有不甜的哦!”
“嗯--我知道。才吃过一个,不能说了解东西的味道。”
“守屋告诉过你红白为什么吉祥吗?。
“没有。”
“是吗?一开始……”
我听到布摩擦的声音。我还在好奇声音是哪里来的,但马上就明白了。是玛亚从口袋里拿出记事本和笔。
“好的,请说。”
“一开始用红白的,是‘水引’这个东西。我听说,因为水引红白相间,所以后来就演变成红白表示吉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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