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的,先生。”他回答道,“卡斯泰尔老夫人很坚持她自己的习惯。如果有什么不合她的意,她肯定会让你知道。新来的卡斯泰尔夫人却完全不一样。她性情非常随和。我妻子认为她就像一股新鲜空气。”
“你很高兴看到卡斯泰尔先生结婚吗?”
“我们都很高兴,先生,同时也很惊讶。”
“惊讶?”
“或许我不该说这个话,先生,可是卡斯泰尔先生以前似乎对这些事情毫无兴趣,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家庭和工作上。卡斯泰尔夫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的,我们都认为家里因此大有改观。”
“卡斯泰尔老夫人死的时候,你在场吗?”
“我在场的,先生。我多少有点自责。老夫人特别害怕受风,所以,在她的坚持下,我把每个可能进风的缝隙都堵死了。结果煤气就没法跑出去。早晨是女仆艾尔西发现了她。那时候房间里全是煤气--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
“当时那个帮厨的男孩,帕特里克,也在家里吗?”
“帕特里克是一星期前才来的。开头就不吉祥,先生。”
“我听说他是你的侄子。”
“是我妻子的侄子,先生。”
“来自都柏林?”
“是的。帕特里克发现找事情做并不容易。我们希望给他创造一个良好的开始,但是他还没有掌握适合他身份的礼仪和态度,特别是跟家里的主人说话的方式。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这也可能是由我们刚才说到的那个不幸事件,以及之后的混乱状况造成的。他并不是一个糟糕的年轻人,我希望他今后能走上正轨。”
“谢谢你,柯比。”
“不客气,先生。我给您拿大衣和手套……”
在外面的花园里,福尔摩斯表现得异常轻松愉快。他大步穿过草坪,深深呼吸着下午的空气,为短暂逃离城市而满心喜悦,贝克街的浓雾没有跟踪我们到这里。这个时期,温布尔顿的一些地方仍然非常类似于乡村。我们看见羊群聚集在山坡上,旁边是一片古老的橡树林。我们周围星星点点地散落着几座房屋。这片静谧的风景,以及把一切都照得格外醒目的奇异光线,令我们俩感到诧异。“这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案子,你认为呢?”福尔摩斯大声问,这时我们正朝小路走去。
“我觉得这案子微不足道。”我回答,“五十英镑被盗,还有一串古色古香的项链。这对你似乎算不上是最严峻的挑战,福尔摩斯。”
“考虑到我们听说的关于这个家庭的情况,我发现那串项链特别有意思。那么,你已经得出结论了吗,华生?”
“我认为,一切都取决于这位不速之客是否就是波士顿的孪生兄弟之一。”
“如果我告诉你,几乎可以肯定地说他不是呢?”
“那我要说,你确实令人十分费解,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
“我亲爱的华生,有你在我身边真好。嗯,我认为这就是昨晚那个闯入者到过的地方……”我们走到了花园尽头,车道在这里跟小路汇合,另一边就是村庄的绿地。持续的严寒和精心维护的草地,共同创造了一幅完美的画卷,之前二十四小时的往来活动都被凝固在了这里。“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这就是既细致深入,又卓有成效的雷斯垂德的足迹。”周围都是脚印,但福尔摩斯专门指出了一对。
“你不可能确认这就是他的脚印。”
“是吗?步子的长度显示这是一个身高约五英尺六英寸的男人,雷斯垂德恰好这么高。此人穿一双方头靴,正是我经常在雷斯垂德脚上看到的那种。而最关键的证据,是这些脚印朝着一个完全错误的方向,错过了所有重要的东西--除了雷斯垂德,还有谁会这样呢?你会看到,他是从左边的大门进出的。这是一个非常自然的选择,你走近这座房子时,首先接近的是左边这扇门。然而,入室者肯定是从另一边过来的。”
第三章 山间城堡(4)
“我觉得两扇门一模一样,福尔摩斯。”
“确实完全相同,但是由于喷泉的位置,左边那扇门比较隐蔽。如果你靠近房屋时不想让别人看见,肯定会选择这扇门。你会发现,这里只有一串脚印需要我们研究。哟!这是什么?”福尔摩斯蹲下身,捡起一个烟头,递给我看。“是美国烟,华生。烟草毫无疑问。你会注意到这附近没有烟灰。”
“只有烟头,没有烟灰?”
“说明他虽然小心地不让人看见,但并没有逗留很久。你不觉得这很能说明问题吗?”
“那是半夜三更,福尔摩斯。他看见房子里一片漆黑,并不担心会被人发现。”
“尽管如此……”我们循着脚印穿过草坪,绕到房子那边的书房前面。“他走的速度很平稳。他完全可以在喷泉那儿停一停,看看自己是不是安全,但他没有那么做。”福尔摩斯仔细查看我们已经从里面检查过的窗户,“他一定是个十分强壮的人。”
“窗户并不是很难撬开。”
“确实如此,华生。但是要考虑到它的高度。你可以看到他行窃后跳出来落在了哪里。他在草地上留下两个深深的脚印。我们看不见梯子,甚至没有一把花园里用的椅子。他很有可能在墙上找到了一个落脚点。但他仍然需要用一只手扒住窗台,用另一只手撬开窗户。我们还必须提出疑问,他是因为巧合才选择闯入装有保险箱的房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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