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就要看你怎么思考了。”
“是啊。我可是绞尽脑汁呢。譬如说啦……像这样的情形该如何是好呢?”
“你自己没想法吗?”
“当然有,只是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像是闯到路中央被卡车辗到,或跳下月台被电车正面冲撞时,没被辗进车轮下,而是弹离到别处。”
“会变成那样吗?”
“就是那种感觉。”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宝贵意见。这么说有可能是死者遭遇意外后,在濒死状态下被搬到那里啰?”
“不能说无此可能,只是搬运的人事后如何出来呢?”
“嗯,就是说啊。”林点头。“怎么看都像是他一个人进入那里,希望独自默默死去的样子……”
“就算真的这么想也不太可能。”
“假设像那样自渎,也就是所谓自杀行为,不,说是自杀……”
“不可能吧。”
“就是说啊……”林深吸口气。
“况且墙上不是留有四溅的血迹吗?我不觉得那是搬运在外头遭遇意外事故的尸体时,不小心碰撞的结果。而是活生生的人在那里留下的痛苦印记。”
“痛苦印记,是指碰撞墙壁吗?”
“只是稍微碰撞冲击的话,不会造成那般骨折。”
“意思是得重复好几次啰?”
“也不能如此断言,不过若真是那样的话,确实有此可能……”他边说边仰头望着附近的大楼。“应该是从大楼的六楼或七楼坠落才会所受到那样的冲击吧。”
“当场死亡?”
“当然,应该是当场惨死。脑部若受到那般撞击,即便活着也只能残存几十分钟,就算立即送医急救,存活率也不高。”
“不可能是自己撞墙啰?”
“怎么可能,根本不合理嘛。”
“意思就是,肯定是他杀啰。”
“我可没这么说,方才不是说过吗?若跳下月台被电车冲撞的话,就会造成那般结果。像这种情况,你们会说是电车造成的他杀事件吗?”
“不,那是自杀。可是那附近没有电车,也没地铁通行啊。”
“啊啊,地铁吗?还有这么一招啊。”他笑了笑。“有意思。”
“一点都不有趣。”林咋舌。
“总之这些情报得靠你自己查证、判断啰。我的工作只是客观报告我所调查的结果,彼此各司其职。”
“关于没有其它外伤这点,你觉得可信度有多少呢?”
“毕竟就死亡已有段时间而言,尸体保存状况算是不错。至少目前无法确认曾遭枪击、或被大型利刃刺杀等痕迹,当然也无法断言绝对没发生过这些事。也许死者曾遭枪击或刺杀,只是没发现伤痕而已。”
“那可信度呢?”
“一半一半吧。”
“那关于死亡时间呢?”
“那个嘛……应该差不多就是那样吧。”
“半年到两年的范围太模棱两可了。可以推算的更精确一点吗?”
“请调查一下尸体周遭的瓦砾堆,搞不好会发现报纸或杂志之类的碎片。”
“运气好一点,上面还记载着日期是吧?”
“尸体上不可能写着日期,所以得从周遭状况、遗物来推断死亡时间,不是吗?啊、对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林问。
“我想起来了。有没有遗落戒指呢?”
“没有,没接到那种报告,怎么了?”
“嗯,没什么……虽然不是很确定,不过左手无名指上依稀留有那般痕迹。”
“只留下痕迹吗?”
“因为腐烂得几乎仅剩骨头,想说会不会是脱落了……”
“我会确认的。”
两人又迈开步伐。
“警部呢?”他瞄了一眼林的左手。“没带戒指啊。”
“嗯。”林笑了笑,举起左手。“遇害时若没带警察识别证,就查不出身分了吧。”
“可以用DNA识别啊。”
“要看瓦砾堆的调查结果吗?需不需要送去你那里?”
“不用了,没此必要,我想一切就到此为止,再来得靠你那边判断了。要是留有记载日期的遗书就简单多了。”
“可惜没发现这种东西,所以有可能留下蛛丝马迹的东西全都……”
“不如问问住在那里的人,不就能多掌握些线索吗?像是最役使用地下室是什么时候……”
“这也行不通啦。啊、对了对了……什么时候才能判定那具尸体是土井博士还是谁的?”
“视资料而定。”
“我急着要。”
“拜托别叫我周末前交给你啊。我要打高尔夫。”
从别栋大楼的玄关走进大厅。
“那我先告辞了。”林停下脚步,行了个礼。“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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