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后者吧。”
“那可承受不起……呃,总之为了办点小事啦。”
保吕草昨晚的确因为别的工作,投宿那古野渡假酒店。可惜一无所获,浪费了一晚。反正对他来说,可说是家常便饭:心情丝毫不受影响。
“是凑巧吗?听说某人的个展从明天开始呢。”
“真的纯属凑巧。”保吕草笑了笑。“这边才是本业,办点小事是指……”
“女人?”亚树良突然回复平日口吻。“没顺便上床吗?”
“拜托……”保吕草边看着坐在一旁的女人说。“是不是故意破坏别人对我的第一印象啊?”
“哎唷,看来你还有点自觉嘛。”
“等等,这些都是胡诌,呃……要不要赶快谈正事啊!已经快转完一圈啦。”
亚树良戴好太阳眼镜,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女子。
“这位是藤井小姐。”亚树良举起手,指指她。
“你好。”姓藤井的女人点头招呼。
“这个人虽然感觉很花,不太可靠,不过的确是货真价实的保吕草先生。”亚树良撇了撇嘴。
“可以正经点介绍吗?”保吕草微笑地点头问好。“你好。莫非各务小姐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才会如此效力?”
“不是的。”藤井摇头,微微一笑。那妹妹头式的发型,该不会是假发吧,还刻意戴了副眼镜。方才一直低着头没看清楚,响应保吕草时,总算直视着他。初次能够清楚瞧见她的长相。
保吕草心头一惊,霎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发型、眼镜不一样,但他认得藤井那张脸。这般突然其然地发展,让保吕草一动也不动,愣了好几秒。已经好久没这么惊讶过了。不过没像刚认清这世界时那么惊讶就是了。
“吓到了吗?”亚树良问。
保吕草看向各务亚树良。那撇着嘴,完美的唇形斜斜地往上扬,唇边有颗痣,吊起的单边眉毛和细长眼睛,闪闪发亮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这就是她凸显自我时的特有表情。
“有一点吧。”保吕草想说是不是在开玩笑,情绪一时还无法完全镇定。总之,再次翘起脚,轻叹口气,补给缺氧的脑。看来还是换个话题比较好。“对了,这次是什么事?”
地面已经在脚下。望得见远处高楼,和那对面一整片森林。都市的地平线以清澄的球状天空为背景展开,摩天轮才转了九十度而已,也就是说才绕了整圈的四分之一。
为什么保吕草看到这位姓藤井的女子会如此惊讶呢?亚树良当然晓得原因,藤井自己也明白才是。
“到这高度,应该不会被窃听吧。”
保吕草回复一贯地冷静,这么说。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不偷瞄藤井的脸。
“土井超音波研究所。”亚树良说。“今明两天那里的地下将进行开挖,建设公司终于将设计图交给警方,到目前为止花费的时间……”
“等等。”保吕草举起一只手,打断她的话,轻叹口气。“没办法一次吞下这么多。”
“你不是很急吗?”亚树良扬起下巴,白皙又尖的下颚,似乎又回到平常口吻。她轻咳了几声。“有什么问题吗?”
“呃,和上个礼拜的事件有何关连吗?”保吕草问。虽然没指名问谁,不过对象是各务亚树良,或是坐在一旁那位叫藤井的谜样女子都可以吧。“唉、总觉得嗅到一股讨厌的味道。”
“那是你身上的味道吧?”亚树良面不改色地回击,有时会摆出如此挑衅又尖锐的态度。“需要说明吗?”
“等等……若像以前那样乖乖听你说,可就没办法回头啦。”
“随你啰。反正一时之间还回不了地面。”亚树良微笑。
保吕草又望向窗外,还没转到最高点,周遭除了支撑摩天轮的钢骨外,什么都没有。必须贴着窗子,才能目测离地面的高度,刚好是那种无法轻易脱逃的高度。
再次看向亚树良,又瞅了眼藤井。
“放弃了吗?”亚树良问。
“讲白一点,是这种感觉没错啦。”保吕草点点头。
对于上个礼拜在土井超音波研究所发生的事,当然记忆犹新,那时保吕草碰巧也在现场。一处成了陆上孤岛的地方,无头尸体,好几个未解的谜,挤了一群人,仅仅只是一个晚上的事。
不知为何,濑在丸红子也在访客之列。
保吕草负责接送红子,当然会造访那里。因此对她而言是必然,对他而言则是偶然。
亲眼见证濑在丸红子解开谜团,漂亮地解决整起事件,所以那鲜明记忆早已收进档案柜最里面,也就是所谓的安心记忆文件吧。换句话说,被贴了个忘了也无所谓的标签。
没想到现在又从各务亚树良口中听到这件事,这女的总是让人惊奇连连。保吕草得控制好自我情绪,绷紧神经才行,毕竟是个大意不得、难缠的对手。有时她会摘掉太阳眼镜,从瞳孔发出令对方退缩的强力视线,这是她的一贯手法。明明早就熟知这一切,却还是难以抗拒。
“开挖地下?”保吕草问。“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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