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个电梯吗?”亚树良简单回答。
“哦哦……那个啊。”他点点头。“开挖应该只是个比喻吧?”
为什么她会晓得这种事呢?是从哪儿得来的情报呢?保吕草的视线自然投向藤井,肯定和她有什么关连。
“然后呢?”他追问。
“希望你能够想办法潜进去。”亚树良一脸认真地这么说。口气还算客气,却有着难以言喻的微妙感,保吕草直觉这就是这回碰面的主要原因吧。
“潜入?这也是比喻吗?”
“警方潜入地下时,也能在场。”
“在场?谁啊?”
“保吕草。”
“咦?我?”
“你不是保吕草吗?”
“呃、是没错。”他笑了笑。
但各务亚树良还是面无表情,只是凝视着保吕草,稍稍扬起下巴,迫力十足。
“这种事恕难从命。”他回答。“至少保吕草这人不行。”
“那乔装什么都好,随你高兴。”
“呃……”
“想说你能办到才拜托的。”亚树良说。这是她的一贯口吻。
“这个嘛,好像评价过高了吧……”
“如何?这事很重要呢。”
亚树良抬起下巴。不知不觉间,坐在一旁的藤井也抬起脸凝视保吕草。
“有个东西……希望你能帮忙确认是不是在那里……若是真的在那里,拜托你偷偷带出来。”
“还真抽象啊。”保吕草说。
“你不是最喜欢干这种事吗?”
“我?”
“在你的丧礼上,我会朗诵这么一段祭文。非常具体喔。这个人在哪里、干了什么事,最后就成了这般结果。”
“不会吧……”保吕草仰天大叹。
“至少人活着是是无法超越抽象的,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安心吧。”
上头只有天空。
摩天轮的吊车刚好通过最高处。准备回到地面。
与这确实约定交换的是,人将翅膀交与上帝。
结果天空什么都没有。
所以才是天空。
“被你打败了。”他悄声咋舌。“到底握了我什么把柄啊?”
“想知道吗?”亚树良微笑。
2
樱鸣六画邸境内,有栋木造小屋孤零零地建于宅邸北侧一隅,一旁还有两株紧挨在一起的大银杏树,伫足其中,恍若在森林公园。那栋别馆名为无言亭,濑在红丸子一家就住在那里,濑在丸家过去拥有六画邸的所有权,可是现在只剩红子和她的儿子,和濑在丸家的老管家根来机千瑛住在那里。
将近日落时分,小鸟游练无和香具山紫子在无言亭前玩投接球。两人都住在六画邸南边,接近正门附近一栋叫阿漕庄的公寓,他们常来无言亭找濑在丸红子。今天碰巧红子不在家,受红子刚放学回来的儿子,小平之邀,三人玩起投接球游戏,不过刚才小平说了句“还有作业要写”后,便进屋写功课去了。所以现在是练无戴着小平那上头绣有名字缩写S·S的手套,紫子则戴着自己的手套。因为大学社团垒球赛即将开打,每年都是担任投手的她,想说该锻练一下肩膀,便邀练无一起练习。
有时练无会大叫,那是因为紫子投得球太偏,得追回球。他穿着黄色粗斜纹工作服,头上飘了个红色气球,大概是哪儿拿的,还将气球绑在肩上。“拍谢、拍谢。”紫子举起一只手立在眼前,大声道歉。“老是瞄到那气球,才会分心嘛。”
“都是借口啦。”练无将球丢回给她。
“惨了,果然不常使用,肌力就退化呢。”
“小紫惯用右手吗?记得你不是左撇子吗?”
“你在说什么啊!这手套不就能证明吗?”
“是喔……啊、莫非你是用这手抓锅子?”
“嗯,有时候吧。用这手抓炸面包、炒饭……我在说什么啊?真是的,你这小子可真有意思。好了,总之得认真练习,好好地给它练个够。小练,你不蹲下啊?”紫子边转着手臂边说。
“人家手都快断啦。”
“又不是莉卡娃娃,这么不中用。”
“OK。”练无轻轻地蹲在银杏树前,叩了一下手套。“幸好不是穿裙子。”
“反正你从小腰力就很好。”
“可别对着气球投啊。”
“想见识本大小姐的真本事吗?可别被吓倒哦。”
“好了啦!快投吧。”
紫子抓着靠在胸前手套里的球,手臂往后举,然后边回转伸展的右臂,边大大地往前踏出一步,球从右手顺势往前飞了出去。
练无的手套正面抓个正着,砰地发出高亢撞击声。
“哇!这球好厉害喔。”稳稳接住球的练无这么说。“感觉沉甸甸呢。”
“如何?我没吹牛吧?”
“正中央。”
“当然。”
“用体重来譬喻的话,是属于重量级?还是超重量级呢?”他将球呈抛物线投回给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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