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吕草偷瞄一眼坐在身旁的红子。
她那躺在座椅上的睡脸,已经看过好几回了吧。
那梦般的场景也包括的话……
她总是坐在那位子上睡着。
光滑白皙的脸颊。
睫毛垂着,在脸上映出一小片阴影。
那令人联想到罐装橘子的唇。
滑顺、轻柔的黑发。
落在膝上的手。
那手指的样子像在等待什么。
错觉有股甜美香气。
预感有阵草原之风即将吹过。
真是的,总是、总是这样……
叹了口气,穿透空气。
必须降低自己体内的压力。
没错,得冷静点才行。
回头一瞧,练无和紫子已张着嘴熟睡。
到目前为止的人生,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让别人信赖过吧。
他想。
忍不住噗哧一笑。
“什么事那么好笑?”红子悄声问。
保吕草吓了一跳,看着她。
红子依旧闭着眼。
“说梦话吗?”保吕草也悄声问。
“是啊。”红子微微一笑。
7
林的爱车在市区缓缓前行。
林将关于此次事件,他所知道的事告诉七夏,当然几乎都是从红子那儿听来的情报。
“原来如此。”坐在驾驶座旁的七夏,双手交臂。“嗯,可以窥出个大概了。没想到背地里居然和如此国际性组织有所牵连,这不是我们所能插手的,是不是应该和调查局联系?”
“我可没兴趣写什么无聊的报告。”林简短回应。
“可是……”
“已经联络过了。”
“什么反应?”
“就是要我们退下,别插手。”
“想也知道。”
“根本就想黑箱作业嘛。”
“啊啊、嗯……”七夏嘘了口气。
“还有一个不太明了的地方,就是当初送红子和保吕草他们进去的人究竟是谁。”
“不是小田原长治吗?”
“怎么说呢,总觉得好像不太合理……可是又找不出其它可能,还是纐缬苑子呢?”
“不,若是她的话,应该会想将这事永远封印起来吧。”
“不对,事情已经发生,封印被解除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之所以将红子他们再次送进那里,是企图搅局吗?”
“这个嘛,很明显一开始就有其它小动作。”
“没错,就是这样吧。真是让人搞不懂。”
“进入地下室时,难不成保吕草有受人之托?若是为了钱,那男的应该……”
“嗯,也许吧。那会是谁,委托他做什么呢?”
“不晓得,不过有可能委托他从现场带走什么东西之类的吧。”
“有想到什么吗?”
“完全没有。”
“反正已经太迟了。若真有这回事,他也已经圆满达成任务了吧。”
“也是啦。”
“纐缬苑子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这么说来,只剩下小田原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
“因为红子突然说要回去,她本来就是小田原的代理人,参加过土井研究所举行的派对,这就是她和那里有所关连的起点,也许她已经察觉自己是被小田原派去那里的一颗棋,所以确定藤井德郎自杀后,也就是解答完毕的现在,肯定会去找出题者小田原,她一定会这么做才是。”
“去找他做什么呢?”七夏问。
“不知道。”
林摇头。
“那我们该怎么做?”
“虽然期望不大,也许小田原会跟我们透露些什么吧。若想知道些什么的话,这是最大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莫非小田原其实就是组织的幕后黑手?”
“就某种意味而言,可以这么说。”林点头。“这是我的直觉,调查局也认为极有可能。可是小田原年事已高,所以暂时无法对他出手。调查局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静观其变。这情形就像周遭一群猎狗等待猎物死亡似的,谁都心知肚明只有乖乖等待,才能有所获。”
“所以濑在丸小姐知道小田原的真实身分啰?”
“应该知道吧。”
林叹了口气。
“不可能瞒得过她的。当她告诉我,纐缬苑子其实就是小田原的女儿时,就已经说明一切,早就对小田原有所怀疑了。”
“那她到底是属于哪一边啊?”
“哪边都不是,她只是在维持自己周遭的平衡而已。”
“与其说她是协助警方办案,不如说是在帮警部啰?”
“多少出自好意罢了。”
“是吗?真的只是这样吗?”
“这种事就别再说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坡道变多,不知不觉周遭车辆变少了。
连霓虹灯和广告牌也没了,车子在寂静昏暗的住宅区前行。有很多树木苍郁的大宅邸。因为围墙和大门都很高大气派,几乎看不见里头的建筑。一往左拐,便减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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