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见自觉事情不妙便杀死了齐藏。房枝出于某种原因包庇了兼见,决心投案自首,可能是商量好由兼见扶养孩子。
“但是,兼见无心扶养孩子。纯也知道后,便毅然做了你的父亲。考虑到你的前途,纯也没对任何人讲过这件事。但是,无法抑制对不负责任的兼见的愤慨,便纂写了那篇毕业论文,暗中揭发了兼见的罪行。
“了解到这种情况,我深感此事人命关天。但是,我认为自己的推理没有错误,因为当我向假装若无其事的兼见教授提起纯也时,他突然变了脸色,可见我的推理是站得住脚的。
“我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房枝包庇兼见,自己投身囹圄呢?我想,这可能是出于与常人不同的思想动机而采取的行动。
“我也想过,如果把婴儿送至纯也手中的是兼见而凶手仍是房枝,那么,齐藏的话就是无法解释的。”
“父亲早已说过,母亲不是真正的犯人。”
衣通绘把父亲讲过的情况告诉了石田。
05
“说真的,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
听了衣通绘的说明之后,石田接着说。
“如果让与我发生争论的岩木教授和兼见的岳父了解到这些情况,兼见定会立刻威信扫地。我想,只要自己干得漂亮,就能前途无量。
“但是,如果缺乏证据,搞得不好,定会事与愿违。当我想事先与纯也先生面谈一下的时候,却在结婚披露宴上见到了你。当时,我仿佛挨了当头一棒,突然意识到其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我这样干,让你怎样做人呢?兼见的行径一旦被揭露,做为当事人,你定会有所耳闻,因此,会使你受到极大的精神刺激。应该让你了解到何种程度呢?是否应该事先得到你的同意呢?见到你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些问题,深感此事绝非儿戏。”
石田老老实实地向衣通绘讲出了自己的真实思想。
“不管怎么说,你事先能为我着想,真是太感谢了,否则,假如某一天,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到这种骇人听闻的事件,而且知道此事是石田揭露出来的,我真不知自己该是多么狼狈!”
“对不起啦,实在对不起你。
“十二月中旬,纯也先生直接来找我。他对我惩罚兼见的计划表示赞许。但他坚决反对、也决不允许为此伤害衣通绘。纯也认为,如果衣通绘委靡不振,便会使他的家庭遭到彻底破坏,只要这一点不能保证,就不要把此事告诉衣通绘。他说,否则他是不能答应的。
“说到这里,纯也先生反复说要我先等一等,对于惩罚兼见,他深表赞成,若有万全之策一定携手合作,但切不可操之过急。
“最后,他甚至表态说,如果一切进展顺利,事成之后,可以考虑纳我为女婿。”
石田好像在表示歉意,越说声音越小了。
去年十二月的时候,石田的态度优柔寡断,原因是纯也向他提出了警告。当时,衣通绘对父亲的表现真是急不可待。但是,如今一想到已经升天的父亲对别人的孩子如此尽心尽意,真是天下难得的好人,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潸然泪下。
衣通绘默默地凝视着涛涛的河水,石田注意着她的表情继续说道:
“但是,从那以后我再没同纯也先生联系过。与你见面两、三天后,兼见便提出以助手职务和学术考察为代价,要我为他保守秘密,以后就像你所了解的那样。
“我的情况,大体上是这些,说起来真是羞愧难当。”
石田像个等着挨批评的小学生,两眼直盯盯地看着衣通绘。
“我都明白了,你告诉我许多事情,谢谢你了。”衣通绘懂得不该怨恨石田,于是说道。
06
“还有一件事。”
片刻之后,石田看到衣通绘恢复了平静,便轻松地说道:
“去年,我想了解房枝的现状,拜见了一位岐阜县警察局的刑警。
“他似乎了解一些房枝的情况,但避而不谈。他说,为了你,也为了早已悔过自新的房枝,最好不要提起这类往事。但是,如果和你一起去,他可能会向我们介绍一些情况的。”
“母亲出狱之后,仍然健在呐!”
“你说仍然健在?有什么线索吗?”
“有个女人完全清楚父亲之死的内幕,警方正在对她进行追查。父亲临死之前,多次在电话中对我说,很快就可以见到母亲,那个神秘的女人不正是我的母亲吗?此事我一直没向警方谈过。”
衣通绘将警方转告给她的情况,村井讲的某个女人来公司找过父亲的情况以及那个女人来参加了葬礼等等,边回忆边向石田散了详细的叙述。
“她是怎样一个人呢?”
石田似乎对那个女人很感兴趣,急切地问起她的特征。
“据公司的人说,她的年龄与父亲相仿,给人以生活经验很丰富的印像,她时髦而精干,带着浅色太阳镜,总是低着头,讲话轻音巧语。人们说,虽然没看清楚,但她长得很像我。给父亲住的旅馆打电话时,讲话很干脆,可能因为她心情过于迫切,也可能不是当面与人讲话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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