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你才仔细地询问了龙神池的汲水仪式吗?”
衣通绘总算茅塞顿开了。
“是的。如上所述,在龙神池用自备的盛水容器——葫芦或水筒儿汲水,然后,在歇息处用以净身。由于这个容器专用于盛圣水,所以为了保持清洁,平时从不使用。而且,为保持池水的清洁,汲水时不再洗涮容器,而用勺将水直接灌入容器,所以葫芦便充当了可靠的定时装置。
“兼见曾参加过二十四年前的寒拜,了解其详细经过,事先都计算好了。如果事先将药品装入容器,即使不去登山,只要寒拜仪式程序未变,汲水容器就是准确无误的定时装置。
“在龙神池装满水的葫芦,登山时可自行搅拌,在歇息处净身时进入新藏体内,行至最危险的地段时,药效发作。而且,在那极其险峻的地段,互相之间根本不搭话,都暗暗憋着一股竞争的劲头儿,即使稍有不适,他也会强忍着。当他觉查到反常的时候。脚下已经踩空了。
“三日夜里,兼见在山脚下的旅店里,热心地询问行者们,二十三年来的寒拜仪式有何变化。当他得知毫无变化时,表面上装作大失所望。但心里却觉得万无一失了。而后,又装作调查用具变化的情况,确认了新藏用的葫芦,夜里待大家入睡之后,把药品偷偷地放到了新藏的葫芦里。大家都认为,新藏因登山时出现失误而死去了,而不会想到有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在其中作怪。”
“那么,杀死新藏的凶手一定是兼见罗!”
在一旁细听石田分析情况的衣通绘恍然大悟。
“这是不言而喻的。”石田满怀信心地说。
‘但是,父亲为什么非常关心葫芦的形状呢?难道放安眠药与葫芦的形状有关吗?“
衣通绘把石田的分析与行者的谈话加以对照,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不是的,据我的推理,那不过是父亲的战略部署。”
“战略?难道父亲有什么宏伟计划吗?”
“他想亲自制裁兼见。据我分析。即使发现了兼见给新藏下毒的可能性,却无任何证据。服过药的遗体和装药的葫芦都一股脑儿坠入了万丈深渊,永远找不到了。所以兼见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纯也先生以为,仅凭可能性,警方不会立案进行侦破,所以想自己诈他去自首。或者,纯也先生担心泄露了保守多年的秘密,不肯去警方报案,打算自己迫使兼见自杀。”
“可事实正好相反,对方却伪造了自杀现场,杀害了父亲。父亲原打算怎样逼迫兼见呢?”
“纯也要假装葫芦在手,所以详细调查了葫芦的形状。
“我想,纯也可能逼迫兼见说:新藏在歇息处,净身之后,不慎丢失了葫芦,其他行者发现后原想事后交给他,便一直把它保存下来。
“如果葫芦保存下来了,其中的圣水也可以保存下来,一经化验就可真相大白,这不就是杀人的铁证吗?”
“原来如此。父亲星期二发现了兼见的阴谋,星期三制订了作战方案,并和兼见取得联系,星期四便按计划执行了。”
衣通绘想像着被害前的父亲的样子,说道。
“是的,当纯也与兼见进行联系时,兼见发觉了纯也惴惴不安的情绪。因此,打定主意,在将去的旅馆里制造纯也自杀的假像,杀掉纯也。他虽然尚不清楚纯也的意图,但已下定了杀人灭口的决心。为谨慎起见,他准备了安眠药,并匆忙伪造了那份复制的遗书。
“毕业论文被从图书馆中盗走,是老早以前的事了,可见,兼见一直把它放在某处,保移到现在。”
“难道兼见预谋制造父亲自杀的假像,才窃走了毕业论文吗?”
“那倒不是。如果是那样的话,遗书可以编造得更为严谨一些,而且,在被纯也先生叫出来之前。他没料到纯也先生能识破他杀害新藏的阴谋手段。
“教授盗窃毕业论文的原因嘛,可能是他注意到论文附记的内容,或者是知道我读过这篇论文,因而,担心我重读寒拜部分而使他的丑事败露了。”
“兼见的确是个阴险毒辣的家伙。”
在石田面前,衣通绘从不说兼见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使衣通绘免受刺激,石田也注意回避此事。
衣通绘绝不允许自己有这种念头,自己的父亲只有纯也一个。兼见这一残忍的杀人犯和自己毫无关系。衣通绘严厉地这样警告着自己。
06
“以后,父亲纯也怎样了呢?”
“兼见带着准备好的安眠药和遗书来到纯也的旅馆。当然未在服务台露面,并尽可能隐蔽地进到纯也屋内,两人一边饮着露酒,一边交谈,过了一会儿,纯也便昏睡过去了。
“兼见洗净自己用过的酒杯,擦掉指纹,毁掉了一切有人来过的痕迹,杀死了纯也,并伪造了熟睡的纯也缢首自杀的现场。
“在此之后或以前,兼见曾奔赴桑名,向你家和纯也的公司投递了伪造的遗书。他如此不厌其烦,不过是为了掩饰复制的遗书的虚假性。如果在名古屋投递遗书,就无法掩盖其伪造的实质。因为,邮寄必须亲笔书写信封,否则,会引起怀疑的。所以,只好装在自信封中亲自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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