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到达前,千万别惊动他……这是一起很重大的案件……’”
“重大案件?”
“他是这样说的,先生。他好像非常激动。我现在正等着他。我把来办公室的路线告诉了他,还给他留了我的私人电话号码,以备他迟到时好联系。”
斯宾德局长默然沉思了一会,转动着椅子:
“好吧,推迟去牙买加房产事务所和克里斯托弗那里。我们等法国探长来了再说。”
“这事关系到司法警察的声誉,主任先生!”
胖子把头转向部长办公厅主任,继续卖弄着他的天才和大肚子。里茨饭店的香槟酒看来不合主任大人的口味。
“我必须当机立断。一听说英国警方知道化名卡林顿的坎布齐亚,我再也不犹豫了。主任先生,您也会像我一样做的!我命令博尼什坐头班飞机赶到牙买加,不论白天黑夜都要与那里的侦探立即联系上……先生们,请注意,我说的是不论什么时候!”
胖子在编造并不存在的命令时,一点也不感到脸红!
有一点是真实的:我的确是坐头班飞机去金斯敦的。我匆匆打点行李,结清旅馆账单,就直奔机场了。加勒比航空公司的双发动机飞机出故障了。这是常有的事。我只好等候晚上八点起飞的牙买加航空公司的班机。
多亏福尔摩斯中士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告诉了我!在金斯敦填写入境登记卡时,必须填上国籍,这好办。可是还必须写明以旅游者的身份入境,有足够的现金在岛上逗留六个月以上,这就没法填了。最糟糕的是,必须出示预先付款的回程机票!
当时已是夜里十点半了,福尔摩斯中士没有再等我。他离家遛狗去了。我只好请他太太转告情况,让他一回家就往机场给我挂电话。整整一小时,我在机场办公室坐立不安地等待着。福尔摩斯中士终于赶来解围了。
他待我亲如兄弟。中士不仅把我从入境处的吝啬鬼那里解脱出来,还花钱作东,请我上沃辛顿大街的最高级餐馆“大陆饭店”吃饭。他的法语说得相当好。他自己只要了一杯朗姆酒代替开胃酒,而我还没吃过晚饭。他建议我来一盘豌豆炒饭。可我发现豌豆用四季豆代替了,拌在白米饭里以假乱真。里面还拌着葱花、牛奶和椰子油。这只是主菜前的小吃。我一边吃,一边向热情的福尔摩斯中士讲述如何开始再次追捕的。就是那些偶然的发现才促使我来到牙买加的。
“这么说,您的上司不知道您来这里?”福尔摩斯搔着猩红色的头发问。
“所以,我要是抓不到马耳他人,就全完了。您的帮助对我来说太珍贵了”
餐厅领班端上了烩鸡块。尽是肥鸡肉、胡萝卜、洋葱、西红柿和各种调料。我推开了盘子。我已经不饿了。马耳他人把我的食欲全破坏了……
大陆饭店附近的库特利庄园是一幢漂亮的建筑物。“明天上午8点,福尔摩斯将来此接我去见他的上司。天还没亮,港湾里的汽笛声就把我吵醒了。才6点。还得再熬两小时。
“这么说,局长,您的部下与牙买加当局合作得很不错喽。以后呢?”
维歇纳不等催促,就迫不及待地继续讲述起他的惊险小说来了。
斯宾德局长似乎不像福尔摩斯那样亲切。也许他想独占全功?这是名正言顺的。到处都一样,局长们都靠着……自己的部下步步上升。我向斯宾德谈了有关马耳他人及其情妇的全部情况。我不知道他们现在何处。他知道。这里就有一个合作的问题。
通过福尔摩斯充当翻译,斯宾德局长向我提出了一个具体的问题。
“您是否能肯定,卡林顿和那个印度支那女人是坐马里亚尼的快艇来牙买加的?”
“绝对肯定,”我回答,“我有很多事实证明这一点。‘图森·卢韦尔图尔’号在海上逗留了24小时,足够往返于雅克梅勒和金斯敦了。而且,我敢肯定,从圣多明各银行抢来的钱袋运到贵国了。”
斯宾德局长的反应出乎我的预料。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我惊愕地望着他。
“把克里斯托弗给我找来,”他命令福尔摩斯,“另外,把奥尼尔中士也叫来。他现在在哪里?”
“在温德华路指挥交通。”
“我要立刻见到他。”接着,他转过身来,“您说得对,博尼什探长。您要找的那两个家伙确实是坐快艇来的。现在,我明白了很多情况。”
维歇纳局长抹了抹额头的汗珠。他停了一会儿,等招待员添满了香槟酒,一口喝干,朝我默契似地瞥了一眼。没说的,他准确地复述了整个行动的全过程。
在里茨饭店里高谈阔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可在金斯敦时,我却很难沉住气。我曾想过,只要稍一不慎,在混乱中迷失方向,马耳他人还会再次逃跑的。真要是这样,肯定要丢掉警察这只饭碗了!胖子决不会原谅我违抗命令的。
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又不能急于求成,超越警察工作的职责范围。很多事情的流产,常常起因于为追求戏剧性的效果而仓促出击。在这一点上,胖子的大摆权威是有道理的:“侦查就如同爬楼梯,必须逐级攀登。要想跳上去,必然会摔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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