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宾德看出了我的不满。
“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他皱起眉头问我。
不过,当我把自己的莫大担忧告诉他后,他觉得确实有点道理。
“O.K,我用对讲机通知手下人回局里待命。我要留在这里。我不想放走那两个家伙。您设想一下,他们只有两个人,院子里又没见到汽车,这已经够我难堪的了!法律许可的突击时间是早上6点以后,不用等太久的!”
我本能地看看手表。凌晨1点20分。贝拉比打破了沉默:
“他们会不会在夜总会里?要不要去看看?”
执拗的斯宾德有力地点点头:
“你看着办吧,”他说,“坐车去。要是发现他们,赶快回来找我。”
我们驾着车在蒙德古湾街道上缓慢地来回游曳,寻找红色美洲虎牌轿车的踪影。福尔摩斯轻轻吸吮着他那支弯曲的短管大烟斗。金黄色烟草喷出一股好闻的烟味。
“你们想从花园里的仙人掌丛中发现汽车?”他沮丧地提出异议。“我看最好还是回到头那儿去……”
越野车在警察局门口放慢了速度。
“我有个主意,”贝拉比说,“让我下车。”
只见他和福尔摩斯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便急步朝一家亮着灯的楼房奔去。
福尔摩斯沉思着,默默地吞了一大口烟,然后向我解释道:
“贝拉比和对面那家托比夜总会的老板是朋友。他去那里给别的夜总会打电话,打听卡林顿是否在他们那里。在警察局打电话,太危险了。”
我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总得有个借口呀!马耳他人可是个狡猾的家伙……”
“包打听”耸耸肩。
“贝拉比也不笨。他会在决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打听到消息的……。
来到“黄莺”后,多米尼克一直在与缠扰自己的某种预感作斗争。他不敢承认,从昨天晚上起,当他在露台上注视着太阳落山时,血一样的晚霞再次出现在他的冒险生涯里,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示意侍者再送一杯潘趣酒来。刚要喝时,那个脸色忧郁的高个子领班向他俯下身来:
“卡林顿博士吗?”
马耳他人吃惊地抬起头来:
“是啊……”
“有人打电话找您。”
“找我?”
“是的,他说要找和漂亮的印度支那女人在一起的金发博士。”
刚进门时,多米尼克并没有感觉到夜总会很大。这会儿,他穿越大厅时,好像觉得没有尽头似的。也许是因为他喝了过量的潘趣酒,或者是表情严肃的领班走得太慢?反正,他的自我感觉很不对劲。
电话间里的听筒搁在小桌子上。多米尼克拿起话筒,凑近耳边,一言不发。
对方正不耐烦地喊着:
“喂?”
马耳他人听出来了。是牙买加房产事务所老板的尖嗓门。不知为什么,他总怀疑这家伙是个同性恋者。
“哪一位?”
“原谅我打扰您了,博士。我是爱德华·贝拉比。因为我曾向尊夫人推荐过‘黄驾’夜总会,所以我估计您会在这里……明天我是否能来见您?”
马耳他人犹豫了一会,才回答道:
“当然可以。有什么事吗?”
“您放心,没什么大事情。银行拒付您签给我的支票。”
“怎么会呢?”
“可能是我们在说话时的疏忽,造成了一个小失误。您在阿拉伯数字的总金额上多加了一个零,这样就跟大写总金额对不上了。您知道,这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银行……”
“我明白了,”马耳他人说,“对不起您了。那么,您打算几点来?”
“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只要我能来得及从金斯敦赶到蒙德古湾。”
“那就10点吧,”马耳他人作出了决定,“我在别墅里等您。”
贝拉比的做法并不能使我安下心来。我依然感觉很不踏实。用这种伎俩对付坎布齐亚这样的大盗,实在是太不高明了。我有点泄气地把这种担忧告诉了福尔摩斯:
“我的朋友,马耳他人像雷达一样敏感。您那位贝拉比把事情都弄砸了。根据我对马耳他人的了解,他肯定会采取措施的。”
“什么样的措施呢,比方说?”
“首先,他会给金斯敦去电话,弄清支票究竟有没有出差错。他只要找一个不知晓内情的女出纳员,就会……”
福尔摩斯仍然很镇定。
“贝拉比会在银行开门时,把情况通报过去的。”
“那自然。银行几点开门?”
“8点。”
我噘起了嘴唇。
“要是马耳他人赶在他前头,那就全完了!”
我始终放心不下,只觉得前景很不乐观。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鲁莽的贝拉比干下的蠢事,反复考虑着这件事。本能告诉我,马耳他人是不会再回皇家别墅的。
美洲虎牌轿车轻松地攀上了坡顶。多米尼克好像根本不急于回家。米兰用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在接近路口时,马耳他人把车速放得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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