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储藏室,搜索着鸣的身影。跟主屋有大概十米的距离,因为风向火随时会蔓延到这里。但是幸好她没事。“见崎!”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在哪啊?见崎!”没有回应。
我继续喊着她的名字,寻找着,终于在小屋的北边找到了她。她一个人背靠小屋的墙壁。
“啊啊……见崎……”
衬衫,裙子,头发,脸,手,脚全是灰。但是跟刚才在电话中所说一般没有受什么重伤。
“见崎?”我喊着,她猛然回头。但是,马上又把视线移了回去。
她视线方向大概四五米的地方,除了她之外有“另一个人”。那个人躺倒在地面上。比鸣身上的灰更多。但是下半身被几根方材压住了。
“因为爆炸的冲击,方材倒了。”鸣看着那个人说。她左眼的眼罩没有了。
“然后那个人就不能动了。”
“如果不救他的话……”说着然后叹了口气。
鸣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时我注意到了她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是洋镐?右手握着的柄被染红了。“头”的部分垂在地面上。是放在这附近的道具?还是从这小屋里找到的?
“不能救!”鸣不看我,继续喊着。
“这个人是‘另一个人’。所以……”
望着跑的时候,我已经有她和“另一个人”在一块的预感。尽管这样还是不禁从喉咙中冲出“咦?”
“——真的?”
“颜色——我看到了死的颜色。”
“那个,现在知道了吗?”
“——之前……”
能听到有些悲伤的声音:“知道了,但是不能说。”特别悲伤的声音,“但是,但是听了那卷录音带之后想。不能不制止。今天晚上,造成今天晚上这样糟的局面,已经不能不制止了。如果还不制止的话,大家就……”
鸣抬起头,两手重新握着洋镐。
“等一下!”我制止道。我跃到她面前。这个举动是身体的自然反射。
我走向躺倒的那个鸣所说的另一个人,确认一下这个人是谁。
被认为失去知觉的这个人痛苦地呻吟着,同时想两手托起方材,从底下逃脱。用尽力气,又重新躺倒在了地上。
我走近他。走得离他很近,端详着他呼吸停止的脸。
对方虚弱的睁开眼睛和我的眼睛四目相交。
“啊啊……”她的嘴唇动了动:“恒一君。”
“对。”我回答。
“这……”
难道是,难道是……假的吧。
我眨了好几次眼,一再看对方的脸。但是,那果然是,千真万确是她。
“这个人就是‘另一个人’?”我摇摇晃晃站起身,向鸣看去。鸣默默地点点头。
“这个人……这……这到底……”
我的心——我的记忆,我的思考崩溃了。
——来这条街这么说来好几次了。这是我榊原恒一的独白。当初,四月我来东京的时候。
——小学的时候,确实有两次三次。中学的时候是第一次,还是……
不是,还是……?
——但是恒一,跟在印度的父亲的电话中。
——一年半没见的夜见山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没怎么变。
一年半没见的夜见山?
——为什么,为,为什么?
这是对的,祖父母养的那只九官鸟的。
——振作,振作。那个九官鸟,朝气的声音。
——名字是怜酱。
怜酱?啊!对!那只鸟的名字就是怜酱。
——年龄是,大概是两岁。前年的秋天,在宠物商店看到了它,冲动之下买的。
前年秋天,也就是说是一年半之前,我中学一年级的时候。
——中学的时候是第一次见面?……不是,还是……
——一年半没见的夜见山。
一年半之前我……
——人死了和葬礼。
——葬礼已经很忍耐了。
这是开始有老年痴呆的祖父的。
——理津子很可怜。理津子很可怜。理津子是,怜子也是。
“是吗?”几乎茫然若失的我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啊。”
——老师死的时候也是吗?
我想起来了是什么时候跟千曳有交往的。
——是班主任或者副班主任吧。三年三班的成员。
是三年三班的成员的话,也因为“灾厄”死了啊。这样的话,对,作为“另一个人”回来了。
“喂,真的吗?”我再向鸣确认了一遍。还是不能说相信就相信。
“真的三神老师——怜子就是那个‘另一个人’?”
11
“在学校的时候,我是‘三神老师’。明白吗?”
我到新学校的前一天晚上,怜子跟我说“在夜见北的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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