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家伙其实小时候就比别人胆小得多。而且他偏偏又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他没当场晕倒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呀。”
虽然敕使河原看似毫不在意的这样说,但是他对“孽缘”的“发小”基本上还是抱有亲切的感情的。他同时还添上了这样的话:
“昨晚我给他打过电话,感觉他出乎意料的很精神,还说明天就会来。”
“也有人就这样到暑假都不会来了吧。也没剩下几天了。”
我这样一说,敕使河原便马上接着回答说“绝对会有的”。听到这里,一直沉默的鸣静静地开口了。
“说不定已经有人离开这个城市了。”
“离开城市。”
看到敕使河原有些吃惊的表情,鸣说“是的”,并轻轻地点了点头。
“似乎每年都有不少。在暑假中逃出夜见山的人们。”
“危险不会波及到夜见山以外吗?这是真的啊。”
“根据千曳所说的似乎是可能性很高。”
“嗯。——那就是那样吗,逃出去的人们向亲人说明情况。”
“可能是吧——但是,也有即使是对亲人,也不能随便说出这个问题的禁忌……真是麻烦呢。”
“嗯嗯……”
敕使河原使劲皱着鼻子,说了一句:“总感觉啊。”然后又看向鸣,说:“不过见崎,你还真奇怪呢。”
“明明自己是当事人,却若无其事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是吗?”
“难道说你……”
这时敕使河原一时语塞,终于用几乎是做作的毫不在意的语气继续说:
“其实你才是今年的‘另一个人’的话……”
“我是?”
鸣没有被眼罩遮住的右眼浅浅地笑了。
“虽然我感觉不对。”
“——我就说嘛……”
“啊啊……不过据说混进来的‘另一个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死者’。所以,说不定……”
这时候的鸣开了这个玩笑,不过以前在鸣的家里讨论同样的问题的时候,她确实是肯定地这么说的:
——我知道我自己不是“死者”。
那是为什么呢?我很在意。
为什么那时候她能那么肯定呢。
“但是啊,也说不定正是敕使河原你呢。”
鸣浅浅地笑着说。
“是吧。怎么样?”
“是……是……我?”
指着自己的鼻子,敕使河原的眼睛转了转。
“不可能……我说,别开玩笑呀……”
“真的‘不可能’?”
“我说啊,我活得很好啊。食欲和物欲也非常旺盛,完全不记得自己因为什么事而死了啊。不是我吹牛,从小到大的事我都清清楚楚记得……”
看到敕使河原慌忙吵嚷的反应,我禁不住笑出声来——但是。他说不定才是今年的“另一个人”,这种可能性并没有被否定。我努力冷静下来想要思考一下。
‘死者’是谁——?
我现在更加认识到写在鸣的桌子上的那个问题的实际性了。
3
久保寺老师的突然死亡也成了住在古池町的祖父母所议论的话题。
五月以来,对于相关者的接连死亡,祖母像往常一样接连说“真可怕呢”,我稍微讲述了一下久保寺老师自杀的经过,这回她便接连说了几次“真惨啊”。祖父不知道是否完全理解了,不过对“死”或者“死去”之类的说法反应很敏感,有时会说“我真不想参加葬礼啊”,有时又会突然含泪啜泣……就是这个样子了。
说到怜子,虽然她对我说“恒一你们也一定很震惊的吧”,但是对于此事一直是不太多嘴。不过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我虽然了解,但是——
“你想不起来十五年前的事吗?”
对这个问题我果然还是不禁要反复询问。
“怜子初三那年,开始了的‘灾厄’在中途停止了吧。那是为什么,怎样停止呢,你想不起来吗?”
但是无论怎么问,怜子都只是愁容满面地歪着头。
“你说过暑假里有什么吧。那究竟是什么呢?”
“——是什么来着?”
怜子托着腮沉思起来,终于以一脸不太肯定的表情说:
“那个暑假……”
她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理津子姐姐死了……但是,所以说憋在家里反而不好……啊啊,然后我就去了在夜见山的合宿……”
“合宿?”
头一次听到这个词,我不由的探出身子。
“还有那种活动吗。暑假里的合宿?像夏令营那样?”
“并没有夏令营那么正式。而且那应该也是只有我们班的。”
“‘在夜见山’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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