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坐在床沿儿上,坦诚地叙说了她如何看见了溜走的丹娅,她说丹娅之所以要把自己淹死,其实就是想灭口。
“我说过我不会告诉警察的,没想到她居然不信。”姚红看上去很遗憾。
欧光慈让她继续说。
姚红便开始将后边的情景。讲她如何进入现场,如何发现了一死一活两个人。她说他眼睁睁地看着路大明挣扎似地抬起了上身:“姚红,给医院打电话,我快死了……”
“他想活!”姑娘说到这儿的时候开始咬牙切齿,“我问他怎么回事儿,他告诉我胡克明是贼!”
“哦,他不知道你跟胡克明……”大马吃惊不小。
姚红道:“她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事,强暴了我多少次,他从未问过我有没有男朋友!”
“禽兽!”
欧光慈斥骂了一声,随即发现自己有些情绪化了,“噢,姚红,你先告诉我,胡克明从深圳回来没向你透露一些事情吗?”
“怎么可能不说呢?他就是因为担心自己被卷进去,才找路大明去的呀。上次你们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故意没告诉你们。”
“为什么不告诉?”
“因为我想知道他们要行贿什么人,我给他们来个一锅端,我不能让胡克明白死。”
原来如此!
“你爱胡克明吗?”欧光慈把话题拉回来。
姚红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不爱,我们俩是逢场作戏。要是不出事,我肯定不会和他好下去。可是他死在路大明手里了,这就不一样了。”她看着欧光慈,“当我看着路大明挣扎着抬起上身时,我就决定杀死他。我……我捡起了那把刀……他突然说:‘别……别,我疼……’”
“哦。”欧光慈万万想不到路大明垂死前竟然怕疼。
姚红沉默少倾,继续道:“其实我这人怎么敢拿刀刺人呢,刀子铛的一声就掉到地上了。路大明可能以为我动了善心,再一次提出给医院打电话。我说‘好吧’。我走到电话前,没拿电话筒,拿起的是那把椅子。”
欧光慈几乎能想见那是多么精彩的一幕,当椅子劈在路大明脑袋上的时候,恐怕荡漾在姚红手心上的是一种撕裂般的快感。
姚红没再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是有些激动,双眼放亮:“我一下子就把他劈死了。为了不被人发现,也为了替丹娅打掩护,我把所有的痕迹全抹掉了!你们搜查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费劲儿?”
尽管不怎么费劲儿,欧光慈还是挺真实地点了点头。
姚红遗憾的说:“只可惜有一块儿口红印儿抹不掉,可怜的丹娅……”
“丹娅要害你,可你却一直在掩护她,这到底为什么?”大马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姚红愤怒了:“单娅被害的那么惨,她有什么罪呀。要害我是她一时糊涂,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人家都说我和丹娅长得像姊妹俩!”
夜深人静,欧光慈带人离开了公安局招待所。
大马说毫无睡意,欧光慈说睡意毫无。两个人沿着长街走着,发现沉睡的城市竟比白天还美。仿佛一女子,醒着的时候,活泼、美丽却有几分招摇。睡着的时候就不一样了,青春、恬静,象诗一般美。
大马喃喃说说:“头儿,邪门儿的人这回我算领教了,你说这姚红……”
欧光慈道:“还有一个呢,单涛,这人更邪门儿。”
“他,他怎么啦?”
“等着吧,我的感觉准得很!”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叫起来。欧光慈骂了一声,掏出来。传来卢局长的声音:“老欧,刚刚接市府消息,副市长郭子豪在他的办公室自杀了。”
欧光慈什么话也没说,轻轻地关掉了手机。
立案后的第十七天,路大明死了。单涛转移行贿款的行为因郭子豪的自杀而失去意义,这等于抬脚往悬崖上踩的时候,脚下的石头坠落了,老兄与犯罪擦肩而过。两个女子——姚红与丹娅的行为界定,在法律条文上争论颇大,历时数月而不能统一。
半年后的一天,欧光慈在荷兰人投资建设的商业区开工大典上碰见了单涛。两个人聊了一下午,没聊够,晚上接着聊,双双酩酊大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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