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周看了傅雷的前言中一段文字,内心猛然就是一种震撼:
真正的光明决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罢了。真正的英雄决不是永没有卑下的情操,只是永不被卑下的情操所屈服罢了。
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堕落,只消你能不断的自拔与更新。
这句话让他热泪盈眶,内心一个堡垒仿佛被飞速而来的导弹击中,摇摇欲坠,几乎要四分五裂。可是下一句让他又清醒了过来,让他醒悟过来他看这篇小说是为了什么目的。
约翰克利斯朵夫2
《约翰•克利斯朵夫》不是一部小说,--应当说:不止是一部小说,而是人类一部伟大的史诗。它所描绘歌咏的不是人类在物质方面,而是在精神方面所经历的艰险,不是征服外界而是征服内界的战迹。
郎周感到,这句话好像在告诉他什么,可是他捉摸不到这种飘忽的感觉。傅雷在译者献词里说:战士啊,当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止你一个时,你定会减少痛楚。郎周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冯之阳、马骏和刘汉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本质都是一样的,都是一种摧毁人性的教育方式的牺牲品,在寻找自己这种悲剧命运的根源。
郎周拿了第一册,杜若和钟博士以及小鹿就拿了其他几册翻阅着,他们不知道该查什么,胡乱把四卷本的大作翻看了一通,也没有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起码没有查到克利斯朵夫跟耶稣基督有什么联系。
几个人怏怏地合上了书,面面相觑。后来钟博士提议:“不如咱们回家,我车上有个笔记本电脑,看看我国外的朋友谁在线,可以询问他们。他们是基督教国家,对宗教比咱们要了解多了。”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但他们不愿离开登高山回家,而是建议钟博士回家取出笔记本电脑,再回到登高山。钟博士气急败坏,面红耳赤地争持了一番。杜若说:“你要知道,现在冯之阳他们正在追踪咱们,冯之阳认识我家,讨论这么重要的时情能在家里吗?”
钟博士一想,事实确实如此,只好闷闷不乐地回了小区。笔记本电脑在车上,他也不回屋里,开着车就出了小区。
他刚离开,三楼,杜若家的窗帘哗地拉开了,三个人的面孔出现在窗帘后,正是冯之阳、马骏和刘汉阴。刘汉阴喃喃地说:“我说怎么没人在家,原来他们怕咱们来,在外面又找了个地方。”
钟博士开车回到登高山,把车停在公园外的停车场,取出笔记本电脑回到河边的凉亭里,四个人正在眼巴巴望着。见他回来,杜若打开电脑,钟博士急忙抢过来,启动Skype网络语音聊天工具。
原来钟博士在Skype上的昵称叫兔兔,杜若扑哧笑了起来。钟博士老脸一红,装作没听见,看了看在线的联系人,说:“有个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时代的同学,是奥地利人,现在在线。啊——”
钟博士突然惨叫起来。郎周等人吓得脸色煞白,杜若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你鬼叫什么?”
钟博士拿过那个信封,仔细瞅了瞅,结结巴巴地说:“我想起来了,这……这信封上的文字是德文!德语在欧洲有很多国家都使用,包括德国、奥地利、瑞士,以及比利时、法国、卢森堡三国与德国接壤的地区。一想起这个奥地利同学,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这个同学叫沃尔夫•迪特里希,是奥地利萨尔斯堡人,在奥地利西部边境,和德国接壤。你们一定听说过萨尔斯堡。”
郎周和杜若同时摇了摇头。钟博士有些丧气:“他就是因为是萨尔斯堡人我们才对他印象深刻,因为萨尔斯堡就是奥地利音乐家莫扎特的出生地!”他嘴角撇了撇,“同时也是莫扎特最憎恨的城市。因为萨尔斯堡人不理解他的音乐。”
郎周怔怔地点头,说:“嗯,我也听不懂。”
这句话所幸钟博士没听见,他正在用英文跟沃尔夫聊天,边聊边说:“好极了,沃尔夫也看过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妈的,他看的肯定是不是法文原版的。呀呵呵,郎周,快翻开《约翰•克利斯朵夫》的最后一页念给我听。那里有耶稣基督和克利斯朵夫的联系。”
密码中的方向
郎周急忙拿过来第四卷,翻到最后一页,念:“他的意志完全涣散了。克利斯朵夫合上眼睛。紧闭的眼皮内淌着幸福的眼泪。门房的小姑娘瞧着他,很虔诚的替他抹着眼泪,他可没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他都感觉不到了。乐队的声音没有了,他耳朵里昏昏沉沉的只留下一片和声。谜始终没解决……”
“不不,不是这里。是最后那个寓言。”钟博士说,“有没有圣者克利斯朵夫?”
郎周往下看了看,说:“有。”接着念了起来,“圣者克利斯朵夫渡过了河。他在逆流中走了整整的一夜。现在他结实的身体像一块岩石一般矗立在水面上,左肩上扛着一个娇弱而沉重的孩子……快要倒下来的克利斯朵夫终于到了彼岸。于是他对孩子说:‘咱们到了!唉,你多重啊!孩子,你究竟是谁呢?’孩子回答说:‘我是即将来到的日子。’”郎周停顿了一下,说,“后面还有三个字:全文完。没有耶稣基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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