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的啊,那就很重了。”
莱奥纳多检查着茶几,嘴里自言自语。嘉布里埃拉也表示同意。
“虽然不能说搬不动,但它的重量,想要轻易地带走也应该不容易。”
“估计是这样。否则,不适用于保管遗嘱的。那么,据说金钥匙也被拿走了,是这样吗?”
“不……其实那人保管金钥匙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准确地说,不知道是不是被拿走了。但是这个房间警察彻底搜过,也没找到,从这点看只能想是谁把它——”
“你也不知道钥匙放在哪里吗?”
切奇利亚一本正经地看着儿时的同伴。
“是的呀。我想肯定是藏在了这房间的哪个放东西的里面,但放东西的玩意太多了,而且我也没有要找钥匙的理由呀。”嘉布里埃拉带点苦笑地说道。
确实像嘉布里埃拉说的那样,她没有任何理由要去找钥匙。法布里齐锁上的遗嘱盒子,用金钥匙是打不开的,即使拿到钥匙也没有什么用。
“警察没有问你他被害的那天你在哪吗?”莱奥纳多问道,冷冷地微笑了一下。
“问了。问得我都烦了。”嘉布里埃拉没有力气地笑了笑,“那天我去走访了米兰市内的我的一个朋友。我经常不在这里,这并不稀罕。我父母家在市内,住在这里,大概一星期也只有一半时间吧。”
“是这样的吗?”切奇利亚很自然地反问了一句,听起来多少有些意外。
“我又不是正妻,长期住在这里会讨别人嫌的。”
红发姑娘苦笑道。切奇利亚想,所谓的别人,估计是法布里齐的那几个儿子吧。马希尼家的那些兄弟中,最小的也要比嘉布里埃拉大几岁。
“听说如果谁自己打开了盒子,法布里齐的遗产就都会归你名下的,”一边弯着腰在地毯上查看血迹,莱奥纳多一边问道,“对这一点你是怎么想的?”
“是啊……老实说,感觉不太好。你想,这种遗产即便得到了感觉也不会好,肯定会被他的那几个孩子怨恨的!”嘉布里埃拉深深地叹了口气。她的眼睛下面看得见淡淡的黑影,切奇利亚想那是哭累了留下来的痕迹吧。
04
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有谁一边在嘟嘟嚷嚷抱怨着警察,一边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当听出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的时候,声音的主人已经到了切奇利亚等人的面前。
是一个披着看似昂贵的披肩,瘦瘦的高个子女人。虽然有着一张表情冷酷的脸,但称得上是个美女。年龄在三十上下,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要年长于嘉布里埃拉。
“达尼埃拉……”
嘉布里埃拉用似乎有些害怕的声音小声叫道。
被喊到名字的美女停住了脚步,用很不乐意的目光在切奇利亚等人身上扫了一圈。达尼埃拉·马希尼——法布里齐的长女,据说曾远嫁富豪家,但丈夫死了以后几年前搬回了马希尼家。
“不要那样随便地喊我的名字,嘉布里埃拉。你怎么还没走啊?”
达尼埃拉用带刺的语调说道。
对于她来说,父亲找了个比自己年龄还小的情人,实在是件很耻辱的事情。她望着嘉布里埃拉的眼光透彻地冰冷。
“——那么,这些又是谁呢?”
扫了一眼切奇利亚,达尼埃拉问道。代替舌头僵硬的嘉布里埃拉,切奇利亚冷静地向前迈了一步。这种不怀好意的对手,这几年的宫廷生活让她见得多了。她以很从容的姿势打了个招呼。
“切奇利亚·加莱拉尼。达尼埃拉女士。今天为了安慰一下我的朋友嘉布里埃拉,冒昧造访。这位是莱奥纳多·达·芬奇大师。”
对于看不出任何弱点,微笑着的对手,达尼埃拉表现出了一种被对方气势压倒了的暧昧的表情。
“大师……哦,倒是听说了。那么,这……你是卢多维柯阁下的……”
达尼埃拉吐到嘴边又吞回去的话恐怕是卢多维柯阁下的爱妾这样的表达吧。切奇利亚也很清楚,人们就是这样流言飞语地形容着没有任何背景但能出入于宫廷的自己的。
“好不容易有高人大师到来,但实在是不巧,这儿正如各位看到的,一点不在可以待客的状态,请恕这厢失礼了。”
换了一下心情抬头看着美貌的艺术家,达尼埃拉表达了歉意。莱奥纳多微微一笑悠然开口道:
“哪里,是我们突然闯入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不好意思,但有几个问题实在想问,可以吗?”
“问我吗?嗯……那请吧。”
“想问的是遗嘱的事情——你知道放着法布里齐先生遗嘱的盒子的事吧?”
“唉,当然。”达尼埃拉表示轻蔑似的甩了甩头,“我毕竟也曾算是候补继承人中的一个呢。”
“那你是怎么看那份遗嘱的?”
“我想的是搞起了什么无聊的事……不,不是对继承人只定一个人有看法。好不容易聚起的资产,没有理由要再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我指的是,现在在这里的爸爸的小老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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