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就是说晚餐会的时候唐杰罗还活着喽?”
“嗯!”
卢多维柯点了点头。利用短暂的沉默时间,切奇利亚小心翼翼地发表了看法。
“不会是在别的地方杀害的然后在晚餐会以后移过来的吧?”
“不。恐怕不是的。”
卢多维柯口气坚决地说道。莱奥纳多轻轻皱了皱眉头。
“这与所说的尸体很奇怪有关系吗,毛罗·依?”
“是的。唐杰罗的肋下有被短刀刺过的伤口,伤口流出的血淌了一地,可是没有踏过的脚印。”
“不在现场杀的是做不到这点的。”莱奥纳多自言自语地说道。切奇利亚也放弃了异议。
也有活着的时候就绑架在什么地方,晚餐会结束后运到现场然后杀害的手法。但是这大概是不太现实。评选会刚结束的大厅还有几十个人在忙忙碌碌,把一个成年男子伪装好了运过来估计可能陛不大。
也想不出要花费如此苦心冒着危险必须要在古殿中杀害唐杰罗的理由。如果能够很顺利地搬运唐杰罗,完全可以在没有人的地方干掉他的。
卢多维柯深深地叹了口气。
“更奇怪的是,唐杰罗被砍掉了手。”
“……手?”
“是的。凶手在杀害唐杰罗以后砍掉了他的手。手腕处以下的手。左右两只。地板上都有斧头砍下的痕迹。”
“嘿……”和满脸不爽紧皱眉头的卢多维柯对照强烈的是,莱奥纳多的声音奇妙地冷静。
据说用来切断手腕的不是刺杀唐杰罗的短刀而是放在壁炉边的斧头。被砍落的两只手又被扔进了壁炉。壁炉里因为没有生火,所以立刻查明了正是唐杰罗本人的手。
“被杀的如果是莱奥纳多——你这样的艺术家,那么还能理解。对你怀恨在心的哪一个砍落你这双创作出作品的手,这种心情还是在可想象的范畴里边。”
“但是唐杰罗是诗人吧?”
“是的。而且凶手并非是想要那双被砍下的手,而是随便地乱丢在了壁炉里。这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
“原来是这样……是诗人啊!”
并不回答卢多维柯绞尽脑汁的追问,莱奥纳多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道。
“被砍下的那双手,有没有别的特点,毛罗·依?比如……比如像醒目的伤痕?”
“伤痕?哪会……不,有的。有用短刀的刀尖刻下的伤痕。”
卢多维柯有些奇怪地小声说道。将手砍下的凶手在手上留一些伤痕也并非不可思议的事。说的是这样的意思。
“哦……那,不会是左右两手都留下了吧?贯穿手掌掌心掌背的伤痕?”
卢多维柯猛然表情紧张地看着莱奥纳多。
“怎么知道的?”
“是吗。果然这样!”莱奥纳多愉快地摸了摸下巴。卢多维柯哑口无言地僵立在那里。切奇利亚一边抚摸着白貂一边寻思着为什么莱奥纳多能想到这一点上。
在两只手被砍落之前,唐杰罗尸体上就有三处伤口。肋下与左右两只手上。听到尸体的手被砍落,莱奥纳多最先就有这样的设想。三处伤口,会是什么样的符号呢。
在苦死冥想的切奇利亚的手臂中,白貂里贝拉叫了起来。它骨碌骨碌转身的时候尾巴好像缠在了切奇利亚衣带的结上。就在这一瞬间切奇利亚头脑中灵光一闪。衣带的结与三处伤口。
“是……清贫、贞洁、服从吧,大师。”
回头看着低声细语的切奇利亚,莱奥纳多微笑着,仿佛很有深意。
只有卢多维柯还皱着眉头,一副你们在说些什么的表情。
“与其谈这个,莱奥纳多——你如果也是宫廷技师,想到了什么不被发现隐蔽尸体的好办法了吗?只要这点弄清楚了,对那些大教堂的教士们就能有个交代了。”
卢多维柯变得很悲壮。竟然连尸体倒在宴会的边上都察觉不了——这种事情如果传到教皇的耳朵里,卢多维柯解释道,问题是关系到米兰大公家的存亡的。现在米兰大公让·加勒查年龄尚幼,米兰大公家的基础的坚固离磐石还相距甚远。但是莱奥纳多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这点一开始就想到了。当然,或许也只有我能够想到……”
卢多维柯呆呆地看着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的这个异乡人的艺术家。
“而且大概凶手的名字也知道了,唐杰罗先生临死前告诉了我们。”
“什……么,那个房间里有唐杰罗的留言,任何地方都……”
卢多维柯声音干枯。弯下腰眯着眼,莱奥纳多紧盯着他,口气平静地小声说道:
“参加那次竞赛的人里头,找找有没有一个叫福朗奇斯科的人。福朗奇斯科……和我一样的艺术家。佛罗伦萨人。”
切奇利亚与卢多维柯只是呆若木鸡地没有动作。
05
那真是个漂亮的姑娘。
皮肤白得透亮,确实与领子开得很大的艳丽服装相般配。她身材苗条的美女形象,让人联想到画中描绘的妖精。抚摸着腿上的白貂,淡茶色的眼睛很忧郁似的微微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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