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先生过得还好吗?”
“可以,他倒真的肯为小蕾做随便什么事。你知道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他到我房里来告诉我,假如要他自己掏腰包拿十万元出来,只要没人去找蜜蕾麻烦,他都肯干。他正准备找律师。而且正式告诉我们从现在起我们按自己方式工作,费用无限制。”
“那很好呀!”我说。
“奶奶的!唐诺,”白莎说:“我真希望你不是那么注意曲线美。”
“我没有呀。”
白莎说:“没有?我注意到蜜蕾每动一动,你眼珠就瞪得快掉下来了。老天,那女人走起路来就像只求偶的沙蚤在沙上跳舞。”
我对白莎笑笑,走出去。让她自己去想用什么措辞去形容女人和易感受的男人比较适当吧。
我开车来到水子前一夜晚上停车的那个地方。走上几级门口的石级,我按门铃。
一个夏威夷日本青年来开门。
“水子。”我说。
他看着我,没有表情。
我把手握住上衣的翻领,翻开一点点,又把它放下。
“是的,警官。”
过不多久,水子来到门口。她看到是我,退回屋去,好像我会打她一样。
我跟她进了屋子。
那夏威夷日本青年疑问地看着她。她用日本话和他谈了几句。我找把椅子坐下。
那日本青年指着门对我说:“出去!”
我坐在那里。
他用斗鸡的样子向我走过来,我用右手伸进上衣的左侧衣襟里面,对他敌视地看着。
他不喜欢我看他的样子,但我把他唬住了。
他把双肩垂下问:“你来干什么?”
我转向水子:“什么人付钱给你,叫你换录音机带子的?”
她的脸像木雕做成的。我认为她是不会回答的了。然而她用低低的声音回答:“巴吉禄。”
“还有别人吗?”
“没有别人。”
“你认识薛西乃吗?”
“薛西乃。”她跟了我的声音念这个名字,还蛮像唱歌的声音。
“薛西乃。”我再强调。
“不认识。”她说。
我说:“昨天晚上,你去过巴吉禄家里?”
她眼皮眨了两下。也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站着看我。
“那时房子里还有别人吗?”
“女人?”
“可能是女人,也可能是男人,任何人。”
她又不说话。
“你没有看到什么人吗?”我问。
她深色的眼睛很稳定地看着我,眼珠黑得像涂了层黑漆,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正在巴家做客?”我问。
她还是保持沉默。
我说:“薛西乃昨天晚上也在巴家,再不然他是今天早上和你联络的。他大概三十岁,相当高,蓝眼珠,宽肩膀。我要知道他叫你做什么事。”
她仍是稳定地看着我,全身一动不动。两只眼睛冷静,完全不能测出她在想什么?
是那年轻日本人给我了信息。他不自觉地动了一下身体。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我一转身。
薛西乃站在门口,眼睛又冷又硬,一把蓝钢左轮直指着我。
他说:“你这个多事的狗杂种。佐藤,把他枪拿下!”
那年轻日本人向我走来,他现在在笑,一种胜利的笑容。他看起来像只猫。
“不要逼我开枪。”西乃警告我说。
我看看佐藤说:“你不要试,年轻人。你会送死的,再出现一个尸体西乃就无法解释了。我不在乎。”
佐藤迟疑着。
“去拿呀,”西乃说:“他在唬你。我们来对付他。以后我来解释。”
是水子打破了僵局。她用日语说了些什么,佐藤突然对我像猫一样,伸出抓人的爪子。
我向边上移一步,摔出我的拳头。
这正是佐藤等着的。他用钢钳一样的手指扭转我的腕部。我只感到身体撞上他故意突出的臀部,我看到房间在打转,转着一个病态的圈子。桌子在我头上,天花扳在我脚底的方向。我又整个翻了一个转,一头撞在墙脚上。
佐藤一下压住我上身。他是只猫,我是老鼠。
我全身发抖,胃里冒酸直想呕吐。我还是伸出了手臂,要给他来个锁喉动作。他把我扭转,使我像个大麻花,我听到水子沙滩鞋走过来的声音,她不动声色地站定在我身边,把一卷纱布绷带给交佐藤。
佐藤换手用一只手扭住我,抽出一只手伸进我左侧上衣内,想从我胁下枪套里下我的枪。没有枪,也没有枪套!他再摸我其它部位。
西乃说:“搞什么?先拿枪!”
佐藤充满自责地说:“没有枪。”
西乃把头向后一仰,声震全室地哈哈大笑。
我瞥了佐藤一眼,我想佐藤对他这种笑法不很满意。
西乃笑完了,把枪放进口袋说:“好吧!看看他身上有什么?”
他们把我外套和衬衣扣子解开,把裤子褪下,把我汗衫卷上去。他们把我全裸地放在地上。西乃搜衣服,佐藤及水子搜我身上。真搜,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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