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但我希望知道。我曾试探过他对我有没有印象,他不是喜欢说话的那一种人。他有风湿症,他非常内向。另外有一个女乘客,叫柯太太的,有时和他说说话。你见过她,我看见你和她谈过话。”
“姓柯?”我努力地想着。
“大概五十岁,宽肩膀……这样形容好了,你一定记得,一大袋洋山芋,长了两只小脚。”
“噢,是的。”我说。
“毕先生去夏威夷为的是去保护小蕾。”她说:“小蕾不要他到火奴鲁鲁去,她只要他寄钱帮她渡过难关。
“而现在这个该死的姓薛的要我听他的话。我真希望知道他要做什么。担心死了。”
“可能他只要你麦色的身体。”
“那是绝对不错的,”她说:“每个晒成麦色的身体他都要。”
“但是他不肯把信还给你?”
“当然不。他还要别的东西。他要我听他话,照他意思做事。”
“你要我做什么?”
“给我点建议。”
我说:“你可以告诉薛西乃滚到一边去。”
“他有我那些信。”
“他不会利用这些信。”
“你怎会认为他不会利用?他是非常不讲信誉的。”
“他一旦利用这些信,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她犹豫了一下:“他可以把信卖给那太太。”
“那丈夫很有钱吗?”
“有几千元钱。”
“太太想全部要?”
“是的。”
“假使西乃要把信出售给她,他早就可以如此做了。大可不必自己找那么多麻烦,还要花钱到这条船来见你。
“再说,假如他只想勒索你,他会在你出航前给你一封信,叫你去看他。
“在这后面肯定另有阴谋。你最好的方法是嗤之以鼻,把吐沫啐到他脸上,告诉他滚一边去,他爱怎么处理这些信,就怎么处理。”
她仔细想了想说:“我想你是对的,唐诺。”
“那些信,对你损害很大?”
“对我没什么。对那男的。”
“那跟你有什么相干?”
“我希望对他公平一点,如此而已。那太太也许会把我拖进去,但是我可以忍受,没问题。我只是想对我朋友公平点而已。”
我说:“我讲了你就明白了。薛西乃如果想从这些信件弄点钱的话,他会去找你的男朋友,找你男朋友的太太,最后才来找你。三个人中你是最没油水,而且弄僵的话最不在乎的人。所以这件事说不通。”
她点头说:“是的。”
“所以,你另外有他要的东西。那又是什么呢?”
“没有什么值得专程跑一次火奴鲁鲁的……至少现在不知有什么他要的。”
“那就告诉他滚一边去,强迫他早一点露出尾巴来。”
“谢谢你,唐诺。我现在好多了。”
“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我问。
“因为我想要建议。”
“怎么想到我会给你建议?”
“因为我想你有些脑筋。唐诺。你一定会笑我。”
“为什么?”
“那些信。你一定想我是个冲动、行为不检的坏女人。”
“你只是有人性而已。”
她热诚地看着我,低声地说:“是的,我讲人性。我对你非常感激。”
我告诉她:“我没有替你做什么呀!目前还没有。”
“唐诺,你很可爱。”她冲动地说。突然凑向前,重重地吻在我唇上。
这时,白莎正希望把她吃下去的卡路里走走掉。从偏僻的一隅走出来,开始她一英里的散步。
第07章
这是海上的最后一天了。“不再有什么兴奋”的气氛弥漫全船。
参加过夏威夷舞训练的人,经过几天自由练习,各种年龄、各种体型的女士准备参加一次表演性的考试,而后每人可以拿一张证书。在温暖的太阳下,游泳池旁,开了一个满热闹的集会。
原在行李间的行李和箱子都被送进各人的舱房。大家都开始整理行装。彼此说话都很匆忙、交换着通信地址和忙着照相。
热带的魔力全表现在它温暖芳香的空气里。海洋也是懒洋洋,清澄平静,只有低低有规律的微波。很多飞鱼,争相自海里窜起,在空中向前飞跃一段距离,再钻回水里去。
船尾,一只假黑脚信天翁在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之下,忽而滑行,忽而浮停。一群喜欢在下午打水上活动靶的人聚集在船尾。
薛西乃走过我身边,用一种全新的好奇心看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我。雷瑙玛不太出现。只有一次她在甲板上,西乃走过去想和她说话,她用眼瞄了他一下,理也不理地走开。
我低下头在看美丽的海水。白莎走到我身旁,靠着船的扶栏。
“你这小杂种。”她用她特有的方式赞赏我。
我转头,抬起眉头给她一个无声的问号。
“假装没有什么进展,”她说:“老天,那女孩差点没把整个身子交给你。我告诉过你,照我办法做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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