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聊聊天而已。”
“喔。”她说。
我没再说什么话。
她把手法慢下来,开始拖时间。二三次她好奇地看着我,想说什么,又停下来。过了一阵,她说:“你是公事来的?”
“可以这样说。”
“我想这里你认识很多人。”
我摇摇头。
“到一个不认识人的城市来一定很寂寞。”
我又点点头。
她突然把手中工具一放,说道:“老天,差一点忘了。有一个电话我一定要打。”
他匆匆走向一个电话,拨了个号码,讲了二三分钟。有两次她一面讲,一面回头看我,好像是在电话中形容我一样。
然后她回来,坐下来,说道:“对不起,希望你原谅我。”
“没关系。我反正没事要做,只要不把你耽误下班太久就好。”
这时店门已经关上,窗上的布幔已经拉下,理发师已纷纷要回家了。
“喔,不要紧。”她说:“反正我也不急。那个电话……我的晚餐约会吹了。”
“太糟了。”我说。
她又慢慢地不声不响工作,然后说:“可不是。我一心今晚有人请我吃晚饭,公寓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
“跟我一起出去好吗?”
“喔,我愿意呀。我……等一下,我对你还不熟呀。”
“我的姓名是赖唐诺,可以叫我唐诺。”
“我是杜雪曼。”
“雪曼,你好。”
“唐诺,你真好。”
“尽量吧。”
“我不是女拆白。我喜欢厚厚有汁的牛排,我也知道什么地方有。价钱可贵噢。”
“没关系。”
“我不希望你有非份之想。”
“我没有。”
“但是,你一定认为这马子吊得太容易了。”
“我没认为是在吊马子。”我说:“我要吃饭,你也要吃饭,何必大家孤单单地吃呢?”
“这种看法妙极了。我认为你是好人。”
“我总希望自己是好人。”
她说:“通常我不会随便这样约会的。我也有不少朋友,但……我不知道,你比较不同,你和其它人不同。”
“这是称赞吗?”
“不见得,”她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有所为而来的。但是,你不像其它人那样。你不认为我们做这一行的,一定会想办法和顾客约会。”
我什么也不说。
她又不开口工作了一段时间。然后说:“上一次那人吊我的马子,才真正是一次特殊的经验。”
“噢?”
“嗯哼。”她高兴地说:“我的女性朋友和我在一起,但是这家伙乱多情的。我有不少安眠药,是医生给我的处方,但是她不让我知道,加了一颗进了他的酒。他就如此睡过去了。”
“你的女性朋友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不喜欢那家伙吗?还是她认为你应该受到保护呢?”
“不是为了保护我,”她说,好玩地看我一眼:“我想美丽只是为了恶作剧。她是个聪明逗人的红头变。我不知道,也许她在怪那家伙没把她看上眼。女人的心,你会猜不透的……即使是女人来猜。那男人倒真是个好人。”
“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噢。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聊一下。”
我说:“嗯哼。”又不讲话。
她把我指甲修好。想了很多心思。
“我一定要回公寓一次。”她说。
“当然。你要我楼下等?还是等一下来接你?”
“为什么你不跟我上去?”
“怕你给我吃安眠药。”
“别傻了。”她大笑道:“美丽不在我那里。这件糗事是她干的。”
“一定很糗。”
“绝对的。那时我真的很生氛。这个男的我还很喜欢的。但是也真的很好玩!”
“他在城里吃得开。我们三个人玩,他也很舍得。正当我对他非常有兴趣的时候,药性发作了。他正半睡状态,要向我办一件事的时候,就一下拜拜过去了。”
“美丽和我把他放在长沙发上,他睡得像死人,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吃早餐。你该见到第二天早上他的脸色……醒回来发现良宵和机会统统泡汤。”
她把头甩向后侧大笑着。
“我打赌一定好玩极了,”我说:“这些事都发生在什么地方?”
“在一个汽车旅馆。美丽是个机会主义的人。她问这个家伙那里有好的汽车旅馆,他当然说带我们去看,他是男生,所以归他去登记,你懂,当然他付钱。”
“至少他投资的一晚,他睡得很舒服。”我说。
这句话又使她大笑:“好了唐诺,我带你回我公寓请你喝杯酒,后然我们出去。”
“我们走去?还是用出租车去?”
“大概六条街。”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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