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蒂用绞在一起的两手托着下巴,胳膊肘支在写字台上。她扬起了头。“其实,这并不复杂,对吧?”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他如此重要?”
“他问我,与我在一起工作过的飞行员谁的技术最好。”
“我得到你的推荐。”
“是的。”
“你没有告他,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一段婚外情?”
“咱们有过吗?”
“别介意。”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这个。而且,要想保住自己的饭碗,你也不会说的。”
“但是,你却告诉他我是个基督徒。”
“的确告诉他了,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你自己就把这个告诉给每一个人。而且,我认为他也是一名基督徒。”
“尼古拉·卡帕斯亚?”
“当然!至少他是按照基督教的信条行事的。他总是想到‘最大的善’,这是他经常用到的词语。就像这次赠飞机的事,他知道美国希望这样做,即使他们眼下还未想到。他们可能在一段时间内感到有些恼火,但是这符合整个世界的最大利益,他们最终会明白这一点,并为他们的行为感到高兴。他们给自己树立了慷慨大方的形象;卡帕斯亚是为了他们才这样做的。这就是基督徒行事的准则,对吧?”
巴克一直在奋笔疾书。他将录音机放在饭店内的旅行包里,打算从《环球周刊》社回来之后先取录音机,然后去采访重建犹太人圣殿的倡导人之一马克·范伯格拉比。但是,当巴克走进饭店大厅时几乎与范伯格撞个满怀;拉比正拉着旅行箱准备离开。“对不起,朋友,我要提前动身了。我必须搭上早一班的飞机。跟我来。”
巴克从一只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钢笔。“你对这个声明是怎么看的?”他开始了采访。
“先声明一句:今天,我不过算个政治家。难道我相信上帝只是一个理念吗?不!我相信上帝是一个人格!我相信世界上所有的宗教都可以并肩携手,融为一体吗?不!或许永远不会。我的上帝是一位嫉妒心很强的神,他不能容忍有其他的神抵来分享他的荣耀。然而,我们是否可以相互宽容呢?这当然可以。
“你也许会问,为什么我要声明我今天只是个政治家呢?为了重建犹太人的圣殿,我可以作出这种让步。只要不让我牺牲对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的神的崇拜,我就可以宽容,可以和任何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合作。我不赞同他们的观点和他们的方法,不过,倘若他们能让我过得去,我也会让他们过得去。首要的一条是,要让圣殿在原来的旧址上重建起来。这项工作实际上如今已经开始动工了,我估计年内就可完工。”
拉比推开饭店的大门,请看门人招来一辆出租车。“可是,先生,”巴克问,“如果新建的世界性统一宗教的领袖认为自己是一名天主教徒……”
范伯格挥手打断了巴克的话。“啊,我们谁都知道,这个领袖就是马修斯;他还可能当选为下一任教皇!认为自己是一名天主教徒?他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天主教徒!他认为耶稣是弥赛亚;我倒更相信卡帕斯亚就是弥赛亚!”
“你真的这样认为?”
“相信我,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弥赛亚要给世界带来正义和永久的和平。看看卡帕斯亚在这几个星期内都做了什么!他符合弥赛亚所有的衡量标准吗?下星期一你就可以见分晓了。你知道我的同行齐翁·本—朱达拉比在……”
“是的,我会看电视的。”巴克可以同不少人谈卡帕斯亚这个话题,而且他希望能够与本—朱达拉比当面谈一谈。他需要范伯格谈的是重建圣殿的故事,于是,他又重新提起这个话题。“重建圣殿的重要意义何在呢?”
范伯格拉比向前跨了几步,又转过身,望着排成长龙的出租车,显然是在为时间担心。
不过,尽管他并未朝巴克看,嘴里仍在继续解答巴克的问题。他给巴克上了短暂的一课,仿佛是在向一位异教徒讲授犹太教史。
“大卫王希望为主建一座圣殿,”他说,“但是,上帝因为大卫在争战年间流血太多,因而让大卫的儿子所罗门王来建造这座圣殿。这座圣殿的意义极其重大。耶路撒冷是耶和华上帝赐下他的圣名,招他的选民前来敬拜自己的地方。耶和华上帝的荣光曾经显现在这座圣殿中;它已经成为上帝以他的巨手庇佑以色列民族的象征。这个信念在犹太人心目中是如此坚定,甚至认为即使他们背离了上帝,只要圣殿还在,耶路撒冷就是不可战胜的。”
出租车开了过来,看门人将拉比的那只大旅行箱塞进车后的货箱。“付一下款,然后跟我一起去机场。”范伯格说。巴克笑了笑,掏出一张纸币塞到看门人手里。即使这一程的出租车费都由他来掏,这仍算一次廉价的采访。
“肯尼迪国际机场,”范伯格对司机说。
“有电话吗?”巴克问司机。
司机将蜂窝式电话递过去。“要划卡。”
巴克想给饭店打个电话,他请范伯格拿出饭店的账单,从上面查到电话号码。他把电话打给寄存处的服务员,通知他们说他的旅行包要多寄存一会儿。“先生,有人已经替你把包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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