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还添了一层寒气,额外的阴凉。文逸搂紧了肩膀,只低头看几米内的地面。
昏黄的街灯造就了巨大的阴影,房子,树木,招牌,连垃圾篓的影子都份外的长。
文逸快拐过十字路口时,眼角一下瞟到一个拖长的影子,他的脚正踏在一个扁长的头部。眼角微抬的余光让文逸感到一个头低丧的人立在十字路口,一边的灯光下淡淡的照着。他的衣衫相当破烂。
呜,文逸疲倦的脑袋掠过一个血色的警号,嘴唇颤抖发干。
不是真的?我的想象又来了。
文逸没有抬头去看清楚,依然用刚才的步子,缩着衣领走过十字拐角。
不管是真不真的?一片恐慌笼住了他。
他眼看出去是糊的,耳中听到的是巨大的心跳声。眼角糊开的余光在一刻内看不到任何的物体,在下一刻内却仍淡淡的映着一个人体的物样低丧着头,全身衣物斑污。
文逸走到这街接下的第一个十字路口,远远的横街两端似映着一片白芒,在这片白芒的灯光下人体似的物样毫无例外的垂丧着头。
呜,他的头脑像是糊死了。我干嘛想这些东西?
文逸根本不曾用正眼瞧,他眼角的余光也绝不可能如此开阔,但他看到了。
那些物体似是感知的探来紧慑的目光,文逸感到一个物样在缓缓的移动它低垂的头部,冰凉的触觉向他飘来。
文逸似完全失去了去了身体的机能和视听,两腿以同样的调子,机械的迈着。他感知的尖端全集中在飘来的那个探知式的触觉。
在这个触觉快碰上他时,文逸走过了这个十字路。
文逸转到出租屋的横巷,这里没有十字路,尽头就他租的屋子。
这条巷子里的阴暗依旧,只是在文逸眼中变得比任何时候都可亲起来。
文逸立定在街口的两步之内,回复了所有的视听。他脱离危险了。
他的手心背后竟全是汗,眼眶湿湿的润着。他从没感到自己如些恐惧过。
小巷微弱的灯光映着各种物件在黑暗里真实的轮廓。
他到底在干什么了?文逸后退了一步,他要确定一下他刚才到底经历了什么。那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只是他的幻听?是真的话他会很危险,是假的话他同样危险。
他这时的直觉确切的告诉他,他不是被这些东西折磨死就是疯掉。
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渡过今夜。
他的直觉一向准确,它用一丝的清醒来指导他找到真实的所在。
文逸探出一点眼角看去。长长的街道空寂依旧,根本就没有什么事物立在街角。文逸左右看了一会,收回眼光。他往前走了两步,忽的又立定。他要再确定一次。
文逸倒退了一步两步,堪堪的止在一线的街口。
他看到了,像是用灵魂的眼睛看出去的。
长长的街道,阴暗得看不见尽头,白亮的光映在街心,烟气弥散,鬼影重重,立在十字路口的人体映着发白的高亮,眼颅空陷明显的丑陋可恶。
文逸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回出租屋。
不管怎样,他糟透了,他的头脑一片乱糟。
十五 厄梦
文逸回屋就趴到床上,这疲惫的身体也很快熟睡过去。
深长的一段睡眠过后,文逸睁眼醒在梦中,他延续了这后半夜可怖的境像。
他虽然有点拒绝,但还不太反对,或许在梦里会了解得更清楚,而且不具任何危险性。
不知是那里的一截长街,街头的布局明显有点似曾相识,十字交叉的两段路甚是开阔。
立在各个路口的大楼仿是凑兴的站在那,像极巨大的墓碑。它们沐在深沉的暗色和迷潆的雾气里,苍白灰旧的壁面染上发白的亮色。
文逸有点茫然,他立在这儿干什么?他略抬眼有点困难的看着头顶一盏昏黄的街头。
由持续工作后的疲倦似乎还在身上,脑袋运转不过来。
文逸注意到地面,他脚下的一个影子拖得额外的长,长长的甚至刺到这长街的末端。
长街的苍茫里忽的多出机车沉闷的颤动,一辆机车正从阴暗里驶出个大概的影子。
文逸木然的立着,他扮演的这个角色似乎相当的木然,对死物绝无兴趣。
它对这驶来的机车有了感觉。
文逸知道他没有身体的感知,只是被这人的躯体捉住了。
文逸有太多这样的经验了,他能感应这个寄主的想法,躲在他脑袋里看他做的听的。即使这个寄体被毁灭了,他仍然安全。
这是梦里的游戏规则,干扰这个梦的话,梦境就延续不下去了。他能安份的做个旁观者,就能看完全戏。
但这个家伙实是过于迟纯了,把他的思维都牵在一个窄窄的带子里,运转不过来。
文逸瞧着。车道那头,人与车一点点的驶过明暗交错的长街。
他披了一件麻色的长衣,全盔下的脸不甚分明。
这好像是谁吧。经理!答案一下跳了出来,回答了文逸的问题。
无由的,文逸感到整个意念全在发抖。
他在执行一件极邪恶的事,而这件事正是应他早铺设的情节进行。他已导演了这场戏了。他只作为观众再在这出戏里清淅的感受一番。
你想干什么呢?你能做什么呢?或是你可以让我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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