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想,只要你想……
“只要我想”文逸喃喃的说了句,他的嘴在动。
他不知道自己完全取代了他寄住的这个家伙,这个家伙能运用的力量也被他占据了。
文逸艰难的扭过头看十字路另一边的长街。街的尽头,一片暗色的雾气正一分分的吞着这个城市。
文逸迟缓的抬起了头。这个家伙的身体实是迟纯得可以,整个脑袋仅像被一根骨头支撑着,磨着磨着的就想往下掉。
来吧,来吧。
经理在驶近的一个街口似注意到了这个物体的存来。
文逸努力的扯开他的嘴,向这个可怜的家伙打招呼。
他心里忽的就有了一个莫名的笑意,相当邪恶的在笑,但这感受实在舒服,尽管让它笑吧。
猎物到来了,近了,更近了。
他是不是看到了,望过来吧!望过来,你将看到我!
车一点点的驶近,
戴着全盔的那张脸歪向一边,目光的瞳点全集中在他这一边的街灯下。
他捕捉到他的瞳点了。他在看他眼睛,两对眼睛就是这样注视着。
经理的瞳孔渐渐的放大,一张一缩的眼珠快跑了出来,几乎瞪得发白。他的一张肥脸也惊恐得近乎扭曲。
文逸用他那随时都想掉的下颔笑,完全不觉这个嘴巴张得过份。
你看到了,我的存在是一个秘密,我不喜欢别人知道。
哦,你能看到我,这个条件成立了,只要你能看见我,就看着吧。
你看到了就必须为秘密的存在而付出待价,尽管我是故意的。
知道吗?这是规则。我遵守着这个规则,所以我就可以这样干。
文逸厌恶的看着,再也不掩饰胸中邪恶的意念。
这股足以让人冰僵的怖寒,很快出现了预期的效果。
机车上的人体死硬式的僵了。他全身的肌肉都似在抽畜,那扑扑的心脏,跳着也快麻了。
一个更恶毒的念头一丝闪过,快得文逸来不及用语言来表达。
他又努力裂裂嘴想笑一笑,却发觉很难把下颔收回。
机车就在他眼底下突地开始打滑,车把明显的歪往一边,竟似被无形的力量扯向了一边。这个力道实是经理那卑微的力量所无法抗拒的。车把都扭成一竖了。
经理的脸犹末醒来的直盯着他,干瞪的眼珠一线线的爬上细细的血丝,他茫然更不知的是他是骑在一辆失控的机车上。
文逸冷酷的凝着。
他脑袋里翻着一个迟来的语句,“去死吧!”
这个梦境没有声息,机车猛地滑倒在地上,打着转儿的在路面滑。旋了好几圈,人与车又那么生生的在地上翻到空中,再狠狠的摔了下来。
车轮扭曲的空转着。
破损零落的机件跟软绵的人体堆在路面,真不知是被那个淘气的孩子留下来的玩具。
玩具娃娃死白的眼睛歪往文逸一侧,身下污秽的血漫了一片。
文逸仍感意犹未足,他缓缓的伸出枯黑的手骨搔搔头,太痒了。
是不是过于轻率和简单了?应该还可以更激烈点吧?可惜人都倒在那里了,重来一遍?
文逸看着路面,血色跟机车漏出的汽油渗在一起,上了油腻的一层反光。
文逸用枯裂嘴角又透出一丝笑。
那堆只能算是破碎的东西,突然其来的就冒起了火,在街面窜起一条火舌。
小火慢腾腾的就变成了熊熊的大火,浓黑的烟气飘然荡着整个街头。
血在火中燃,玩具的脸孔被火光映红了,一丝火蔓上了他的后背就那么在浇。
他死白的眼珠,只是仍大大的盯住文逸这个方向。
他在看什么?你还能看什么?你看到我了,这就是游戏的关键,你不看我就行了,谁叫你看我,我最讨厌用那种脸相看我。
文逸忽的打了个冷颤。一个冰凉的东西从意识里溜走了,他完全的清醒过来,换了平时冷静沉默的一个他。
神秘的力量全部消失。
文逸怵然惊觉。
不,经理不是在看他,他的目光穿过了自已,瞧定在他背后。
他背后有什么东西让人如此惊怖。
文逸一下意识到什么,一下张大了嘴,这张嘴没有枯裂,他的手在,脚也在。
他一下由猎人沦为猎物了。
这种恐慌实在过于巨大,他整个人都在打颤。
它来了。它来了!就在我背后,它就在我背后!
文逸意识尖呼着,眼前快模了,街道尽头掀出一道巨大的裂隙。
他意识的保护机制起作用了,趁他还有操控这梦的能力时,他要推毁这个梦让自己醒来。
黑暗巨大的裂隙一下吞噬了半个城市。文逸缓缓的扭转脸,尽管他惊恐,但他想看清那个一直没看清的东西。狩猎他的会是什么?
眼角的余光里,残车及人体被停定了,黑暗把躺着的人样撕裂了两半,自己也快被吞没。他胸下的一半都没有了。
文逸还是过于恐惧,没有勇气再转动一分的脸,没法在近距离去看背后的东西。
黑暗瞬即吞噬了他。
他在黑暗里似乎化成了一颗飘荡的尘埃。
文逸在渐飘远的空间里看那残存的街道。
太远了,但他仍瞧着,黑色的裂痕爬满了这破碎的画面,它们还一点点的在崩落。在那裂了半边的街灯下,什么东西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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