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人在黑暗中行走,全凭自己对地图的记忆,心里默祷着千万不要迷路。
路越走越窄,越来越不像路,头顶上时参天大树,遮住了仅有一点光亮,施人甚至怀疑自己已经迷路了。
一定是迷路了!
好在他是经验丰富的警长,此时不得不打起了手电,狠快,四下里只有这一片光亮,只有自己这一个移动的身影,如同鬼魅。
这个念头一起,忽然觉得周身阴冷得如沐浴在寒冬的霜降下,寒彻入骨。
怎麽回事?整个人彷佛包围在死亡的气息中。都说死气沉沉,可这次的体验却让施人觉得死气汹汹。
颠簸的山路已经让施人精疲力竭了,却还遭遇到这个鬼打墙。施人被迫坐在了路旁的一块石头上。至少,现在的他需要几口深呼吸,放松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了。
突然,路边草从处萤光一闪,又幽幽地消失了。随之,越来越多的萤光闪烁,像河灯。手电光向草丛照射过去,“啪”的一声,手电猛地落在了地上---
但愿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但拾回手电再一看,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
一堆枯骨,真真切切的一堆枯骨!
他这才觉察到自己刚才坐的那块石头有异样,原来那是一块墓碑,没有坟茔,只有一块无字的墓碑,和一堆枯骨,在黑暗中与他作伴。
他终於开始相信中年汉子的话了---为什麽没有人愿意和清木村人打交道,因为,因为这里分明就是乱葬岗---
越来越多的无字墓碑和枯骨随着手电的扫射出现在眼前,更糟糕的是,在这一条“不归路”上,好像还不止他一个人。
“谁?”施人猛地转身,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原来是猜疑在作祟。
此地不宜久留,施人选择继续前行。屍骨见得越多,也必定会麻木,也不会再触目惊心。此刻的他已经平静了许多,居然还用心数着:在这条“路”上,竟有四十三座无字墓碑。“这样走下去,会走到清木村吗?会不会到最後也有一个好心人为我立一块无字墓碑?”这样戏谑地想着,施人也放宽了心。
终於,雨渐渐地停了,眼前出现了一块平地---零零落落地有好几座屋舍,大多数是青砖碧瓦的格调。看来,这里就是清木村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施人重重地松了口气。
不过,另一个问号又从心中渐渐升起:整个村庄没有半个人,一片死寂!难道村民们都睡觉去了?不对啊,这才晚上7点而已。
无论如何,得先找一户村名打听打听。於是,施人选择了最近的一间农舍,使劲地叩打着门。良久也没有反应。
施人不甘心,又选了附近的另外一家,还是一样的结果---甚至有些家灶上还煮着饭,凳子上还放着没有编织完的毛线衣,可是就是不见人:老人,小孩,青年通通消失了,就连一个牲畜的影子也没有。难道真像中年汉子所说这是一个荒村,这里没有人住了?
夜色更浓了,施人决定继续前进,往後山看看,希望能发现什麽线索。
可是谁能料到,等待他的竟是更大的惊恐……
<玖>
雨生一陣眩暈,目光定格在了前方的一塊塊瑩瑩的血泊上,出神。驟然間,時間彷佛凝結了。只有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淌著血,不住地往下滴。
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得只有呼吸聲,只有血滴的聲音,只有心髒的跳動。
遠處,一個影子被狡黠的月光拉長了,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是什麼呢?”盡管對於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夜巷裡雨生滿腹疑問,但眼前的身影更深深地吸引住了雨生的目光。
借著瑩白的月光,雨生看到了一張蒼白的臉:那是一位約莫40歲的中年婦女,歲月的無情刻畫在她的臉上。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顯得狠飄逸,好像……好像整個人是飄在半空中!?雨生被自己的這一想法嚇壞了。
隨著神秘女子的逼近,雨生也看的越來越真切:她一臉恬靜,好像在閉目欣賞著輕音樂。她四肢松散著,看來迷糊不醒的樣子。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夢游?
不知道為什麼,雨生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狠面熟,但也想不起曾經在哪裡遇到過她---她只是安靜地,安靜地慢慢走來,不發出一點生息。
氣氛詭異極了,雨生緊張地不知如何是好。最後神秘女子已經完全超出了兩個人的安全距離。她要做什麼!?
答案在下一秒揭曉了---
神秘女子突然間睜開了雙眼,血紅的兩道光在雨生身上掃射。口中不停地叨念著一個字“死”,聲音貌似來自陰間。雨生的脖子也瞬間被死死地掐住了,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雨生死命掙扎著,可沒想到,抓住脖子的手力道越來越大---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力氣能有那麼大?
雨生感覺自己的臉漲紅了,又變得慘白了。呼吸已經緩不過來了,神志也逐漸模糊了……難道……難道,我會死得不明不白!?這也是雨生在閉上眼前想的最後一句話了……
“啊!”四周仍然是黑夜,雨生還躺在床上,汗水已經打濕了衣服,打濕了被單,原來是噩夢一場啊!
雨生輕輕地松了口氣,但想著剛才夢中的情節還是心有余悸。我是怎麼去夜巷的?為什麼自己是躺著的?那個神秘女子又是誰?為什麼會有熟悉的感覺?她和整個事件是什麼關系?一大串的問號在腦海中碰撞,但雨生都無法給出滿意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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