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看起来没有恶意,公输然疑惑地问:“你们怎么进的房间?”
“物业管理员开的。”眼镜男指了指门后,公输然回头一看,一名物业管理员晕倒在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公输然惊慌起来。
“公输先生不要紧张,大哥得知你在银行国际业务部工作,想请你将一笔钱汇入缅甸,酬金十万,我们没有恶意。”
公输然回到广州后,余倩通过男友将他安排在银行工作,不懂业务的他整天在银行混日子。“洗钱?缅甸?”公输然一怔,“你们认识一种琴么?”
“琴?”眼镜男有些意外。
公输然将今晚在酒吧看到的琴描述了一遍。
眼镜男略作思索,不确定地说:“可能是弓形竖琴,一种缅甸乐器,缅甸人叫它‘桑高’。”
公输然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果然是缅甸……”
“公输先生跟缅甸有什么渊源么?”
“不是,”公输然摇摇头,“最近,这个名字总是闯进我的脑海,很奇妙的感觉。”
“那汇款的事?”眼镜男看着神经质的公输然,疑惑地问。
公输然仍在沉思,每在他思考问题时,睡意就会漫过全身,好像只有睡梦才能解答一切。公输然迅速陷入半睡半醒状态,面前的一切显得不再那么真实。他将来人推出房门,又吃力地将物业管理员拖了出去。他气喘吁吁地站起身,看见一个黑乎乎地枪口正对着他。公输然将手枪推开,嘭地一声,关闭了房门。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你最好考虑一下,否则后果会很严重。”
公输然根本没有听,他跳上床,沉沉睡去。
广州稀有的月光被风吹进房间,落在公输然苍白的脸上,落在书架上摆放着的高若凌画像上,也落在陌生人留下的黑皮包上。
在床头柜,一本暗黄色的线装书静静地躺着,它便是公输青云传下来的《鲁班书》。
第一章 亥母女巫
二、大衍司南(上)
第二天,当公输然满头大汗赶到位于珠江新城的办公室时,他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余倩正沉默地站在办公室门口等他。
公输然抱歉地笑笑,想要解释,终于没有说出口,一言不发地坐上位于5楼的独立办公室,打开了电脑。他倦怠的神情,零乱的动作,在透过落地玻璃窗洒在他背上的秋日阳光里显得忧伤而失落。余倩暗叹一声,说:“然,这份工作是不是让你不自在?”
公输然一愣,扯一扯领带,迎上余倩关切的目光,挤出笑容说:“不,我觉得挺好,它能让我在城市中生存下来。”
“那——是我让你不自在?”
“傻——”余倩背后的门外走过她的男友,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办公室,公输然立即收回了“瓜”字,他说,“不,挺好,看到你幸福,挺好。”说完拼命翻动文件。
“你在找什么?”
“啊?没什么,哦,找一份经营报表。”
余倩眼圈顿时红了,女孩一生中总会有一位不能稍稍忘怀的人,就像胸口的黑痣,在织线与香气里默默盛放。她说:“他只是我的追求者,并非——如果你肯回来,我——”
公输然停下来,液晶显示器的荧光让他的脸白里透蓝,他抬起头说:“我不能,你不会明白的,今生都不能。”
余倩在公输然的脸上看到了死亡般的痛苦,这个表情重重地撞击她的胸口,悲伤像汹涌的河流,淹没了她最后一块陆地。“为什么?因为一个不再存在的高若凌?一个突然挤进我们生活的高若凌?还是你那自由自在的山川,河流,草甸?……”
“余倩!”公输然打断她,“有些人注定要孤独一生,世界所有的喧嚣都不属于他!你明白么?”
“好吧,那你去见你自由自在的山川,河流,草甸吧,反正你不再需要倩倩。”余倩掏出手绢擦去不小心掉落的眼泪,转身离去。
公输然望向窗外,广州秋日的阳光依然刺眼,阳光下的世界一派繁华,车流、高楼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阳光与空气里轻微晃动,所有的一切如此真实又恍若梦境,人的一生到底是牢牢地站在大地上,还是像一阵风飘过许多镜头,自己却空无一物?
时间在无声滑过。
公输然百无聊赖,他突然意识到,这份工作也许真的不适合自己。
他忍不住查阅了一些资料,发现洗钱活动在广东十分猖獗,尤其在深圳,地下钱庄每年洗钱不低于2000亿元,有专家猜测实际情况可能更糟糕,应在4000亿元以上,而洗钱活动主要是为毒品交易服务的。广东是全国毒品交易的重灾区,也是金三角海洛因在中国的中转集散地。
金三角是世界上三大主要毒品生产地之一,由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及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构成的三角地带,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总面积19.4万平方公里,其中缅甸是毒品主产区。
“又是缅甸,大衍司南也在缅甸。”公输然回想起前些天刘常四人找他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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