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那家伙的老婆告诉警方,不断接到从老公手机打来的莫名其妙电话,接起电话,只听见男人诡异的闷声。她对着电话说:『喂喂,老公?』对方没有回应,只听见「恩恩」的声音……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
「重拨键?」
注32:阿苏粪,日文「アソクソ」,有「乱七八糟」之意。
注33:Pusher,有按钮者、推乎、毒贩等意思。
注34:达尔文奖(Darwin Award),每年定期颁发的讽刺奖项,用意是「蠢蛋因为愚蠢的行为而死,幸好那愚蠢的基因没有遗传给予孙,颁奖以资恭贺」。
「是的,那家伙的大肠按到了重拨键,屁股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婆泰子。」
我的肚皮整个扭曲。搞什么啊,第一次和这么有趣又愚蠢的对象一起搭车。「尼古拉,你棒呆了!」
我们半路上去了赵小吃店。
这段期间,尼古拉继续说着肛门世界的达尔文奖。
「就我所知,有个脑袋有问题的落魄前卫艺术家曾把水泥浆灌进自己的直肠里。我想可能是嗑药还是什么原因,让他干出那种事。水泥凝固后可凄惨了,后来当然必须动手术摘除,从肛门到小肠一带全部撕裂,光是混了各种东西的水泥浆就重达三公斤,那家伙可怜的肛门就像台风天的雨伞一样整个翻开……」
「后来怎样?」
「装人工肛门啊。原本的肛门塞住,在肚脐附近开个洞,拉出肠子装上人工肛门。那家伙现在仍把那块水泥当作艺术品装饰在自家玄关处,标题是『分娩而出的艺术』。」
我的冷汉堡排和尼古拉的治烤牛肉总算送上来。
「回程如果也能听到这么迂腐的故事,我可会感激涕零。」
2010-01-07 21:42回复
121.15.76.* 55楼
「马西亚斯,我们该准备了。」
进入车子后头,尼古拉要我拿沾了酒精的抹布擦拭那张床。
他则一个一个仔细测试床上的皮带是否牢固。
「不这么做,有时遇到凶暴的家伙就麻烦了。」
接着,尼古拉打开嵌在车厢壁上的壁板,那里头有个摆干电池的框。
「马西亚斯,打开那扇小门,从里面拿出管子来。」
我照着他所说,打开出入口附近的小门,里头有三个窄水壶大小的水箱。
「把那些全部拿过来。」
拿给尼古拉后,他小心翼翼地把三个水箱分别插在刚刚那个有干电池槽的壁板内。
「这回这玩意儿应该会奏效吧。」尼古拉用手指敲了敲其中一个水箱。
「巴比妥盐……」我念出贴在正面的标签。
「这是改良型麻醉药,之前用的药太糟糕了,不论等多久都睡不着。我自己的经验是三个人里面会有一人不奏效。你呢,马西亚斯?」
「跟你差不多吧。」我半带笑意回答,避免被发现在说谎。
「业界目前也相当正视这问题。第一步先以巴比妥盐让受刑者睡着,接着用这边的肌肉松弛剂让肺功能停止。再来是用这边的氯化钾让心脏停止。」尼古拉伸出手指。「这种是展示会上的说明方式,事实上让他们睡着用的巴比妥类麻醉药并非对所有人都有效……那场面真的叫人惨不忍睹啊,活生生的人二十分钟后没办法好好呼吸,然后心脏停止,脸胀得像腐烂的西红柿一样红,有些人还会从耳朵和眼睛流出血来。我曾经看过有些家伙因为太痛苦,而自己扯下肩膀骨头或折断手腕。注射死刑真是叫人反感……」
我拚命不去意识手指的颤抖。曾听说死刑执行巡回车的存在,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当事者。
尼古拉对跌坐在地上的我笑着说:
「你也累了,去外头吹吹风吧,还有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再回来就行了。」
「抱、抱歉。」
我结结巴巴道谢后,飞也似地奔出车外,远离铁皮屋,边跑离边咬着准头,因为我感觉自己胃部一带酝酿着要大叫出声。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
「爸爸……」我听见小不点的声音。「今天一起吃饭吗?」
「啊,好……」
接着我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孩子们的欢呼声。电话换老婆接听,我们聊了两三句话。老婆的声音温柔又平和。
「他妈的!莫理那个王八蛋!」挂掉电话,我踹着地面、抱头、当场瘫坐在地,茫然望着工厂烟囱吐出的煤烟;细细的烟囱让我想到死神的手指。
根本没听说过行刑者居然雇人打工。正牌的马西亚斯因为某个无可奈何的原因避开,私底下悄悄找替死鬼,而这个替死鬼就是我。这件事情曝光的话,我八成会被抓去关。找突然听见口琴声。
彷佛受到那声音的牵引,我定近孤立在稍远处的一间铁皮屋。倚靠着墙壁的十来岁小孩看到我吓了一跳。
「吹得真好。」
小孩紧张的看着我。
「可以再多吹一会儿吗?」
于是小孩再度吹起口琴。那是我听过的怀念曲子。他身上穿的大概是大人的衣服吧,宽松的裤子底下看得见细小的膝盖;小腿与手腕也细得吓人。
「你几岁?」
「十二。」
「叫什么名字?」
「伊藤高史。」
「口琴……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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