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秘书揭发他曾经改名换姓之后,他只是像个狮身人面像似地盯着秘书,浅笑一下说,他想汉人是没有名字可改的。对此,上校也急躁不安起来。他对医生发了脾气,说了最气愤的话这一切的缘故,都是由于医生自以为未来将在上校的家庭里占有一定地位。
“不过我本不应该对这些事了解过多,但由于案件发生那天下午的早些时候,我碰巧听到的几句话。本来我不想多提这些话,因为这些话,按照一般情况,人们是不愿意听到的。”
“我和我的两个伙伴带着那条狗向着前门走去的时候,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从声音判断,丁医生和鲁小姐躲在花园阴影里有一会儿了。在一排开着花的植物后,两人正悄悄地交谈着,话语里充满激情,有时甚至言词激动,既可以说是情人间的争吵,也可以说是情人腻语,所以没有人会去思量那些话。但是由于后来发生的不幸,使我感到有责任说出来。在他们的谈话中,不止一次地说道要杀什么人。不过,那个姑娘似乎是在恳求他不要杀某人,或者说是告知没有任何理由杀人。一位女孩对一位顺便来喝茶的人说这种话,真是太不寻常了吧。”
我问:“你是否知道,丁医生在秘书和上校演出了那场闹剧之后非常生气。
我是说为遗嘱作证那回事。”
“根据所有人的说法,”对方回答:“医生生的气不如秘书的一半。在为遗嘱作证后,暴跳如雷走开的是秘书而不是医生。”
“说说遗嘱本身。”我说。
“上校很有钱,因此他的遗嘱至关重要。这段时间里,雷怀远不会把改动的内容告诉我。但是从案发之后,说准确点是今天早上,我听说上校把大部分财产从他儿子名下转给了他女儿,只留给儿子很小一部分。其他所有人一概没份。我告诉你,我的朋友鲁新和那个雷怀远一样,花天酒地,放荡不羁。上校很不喜欢他这个儿子。”
“作案方法比作案动机复杂得多,”我评论道,“目前,鲁小姐显然是上校死亡的即时受益人。”
“天呐,你的说话方式多么冷酷无情啊,”高建华瞪着神又叫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在暗示她——”
“你是一个警察,看问题应该客观,她是不是要嫁给这个丁医生?”我打断了他的问话。
“是的吧,有些人反对。”我的朋友回答,“丁医生是个医术高明、热心的外科医生,在本地德高望重,受人敬爱。”
“热心过分的外科医生。他在用茶时间去访问那位年轻女孩时。还随身带着外科手术器械,想必会有小手术刀什么的。他医术高明,下刀一定不会错过任何要害部位。”
高建华跳了起来,沉着脸以询问的眼光望着他,“你是在暗示他可能使用了手术刀——”
我摇摇头,“所有这些现在还只能是设想。问题不是谁干的或者用什么工具干的,而是怎么干的。我们可以想到很多可能作案的人和工具,别针啦,剪刀啦,柳叶刀啦。但是这个人怎么进的凉亭,甚至一根别针又是怎么进去的?”
我讲话的时候,沉思地凝望着天花板。但是在讲最后几句话的时候,眼睛忽然一闪,仿佛在天花板上突然见到一只奇怪的苍蝇。
“嗯,你对这个案子打算怎么办?”高建华问,“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主修犯罪心理学的,犯罪心理分析能力和逻辑推理能力得到过教授们的认可。我现在无法公开参与这个案子,你就当帮我一个忙提一点建议吧?”
“我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我叹口气说:“我从来没到过那地方,没接近过那些人,我提不出太多的建议。不过,你能画一张上校遇害的凉亭位置和周围环境的刑事现场草图吗?”
高建华画好之后,我仔细地看着,然后指着一点说:“那狗在河滩惨叫之前,我想你是在这里。”
“是的。”高建华坦然回答。
我顿了一下说道:“眼下,你只能进行就地调查。我想,你的那位从西藏边防派出所来的朋友,或多或少地在那里参与你们的调查工作。我应该去看看他在怎么进行,看看他以业余侦探的方式一直在干什么。我想也许已经有了结果。不过,现在我很忙,不能去。”
高建华辞别离开之后,我拿起钢笔,回到被打断了的人户分离登记准备工作上。工作预案题目是《关于剑圣镇人户分离情况的处置预案》,工作量很大,不得不多次改写。
第三章 鬼杀(下)
更新时间2011-6-29 17:22:17 字数:6708
两天之后,我正忙着同样工作的时候,一条大狼狗又蹦蹦跳跳地进了我的办公室,非常热情,非常激动地张开前爪,整个儿地趴在我身上。它的主人跑着进来,不像狗那么热情但却一样地激动。不过他的激动可并不是愉快的激动,因为他的眼睛快从脸上鼓出来了,而他神色急切的面容也有点苍白。
“你告诉过我,”他不来任何客套,单刀直人地说,“要我查出鲁园在干什么。你知道他干了什么?”
我没有回答。我这位师兄用断断续续的声调接着说道:
“我告诉你他干了什么,他干掉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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