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管家郎奴博,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逼盗梦猴讲出了那些宝石的位置,并指挥三艘小游艇悄悄包围过来。
一道极其刺目的闪电,划亮在雨水厚重的夜空,四周像牧群一样层层重叠的黑漆漆的树林中间,猛然有一条灰色小游艇,被唐休远远地注意到,他立刻兴奋地小声喊:“尼克,快看!有船过来了。”
尼克变得很惊喜,更加强烈地祷告上帝:“噢!仁慈的上帝啊!谢谢您的恩典,我们终于弄到了船。”
昆帕帕赶忙将削好的矛杆背在后腰上,向唐休所注目的方向观察。又是一道闪电割裂夜幕,唐休脸上的喜悦,随之僵持住了。他看到好几个陌生的水手,距离接近百米了,还不发出接头暗号,这显然来路不正。
“不好,是那些海盗,抓我们来了。大家赶紧下水,先躲一躲。”
花梨莎也吓了一跳,赶忙抓起身旁的步枪,并随手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现在怎么办?苍图没在那条船上吗?他们一定出事了。”昆帕帕紧张的小圆脸上,渐渐酝酿出迎接战斗的怒意。
“这可怎么办?你和昆帕帕身体都受伤了,下到水里去很危险!”尼克又在急躁地抓挠头发,他把米莎抱在怀里,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先前的一切虔诚,就像个花瓶一样,此刻全然打碎在地上。“上帝啊!哦,我的上帝!现实太残酷了,哪怕我们会一点魔法或异能也好,至少不会陷入这种尴尬境地。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等死吗?哦不,投降吧,我们投降!毕竟他们是文明人,不会凭白无故憎恨……非要杀死我们。”尼克像被蝎子蛰中屁股,火急火燎地抱着米莎在船舱里团团转不停。
昆帕帕抽出一根淬毒的矛杆攥在手里,目光坚毅地说:“和他们拼命!我可以藏在水下穿杀他们。”
唐休二话不说,拿布条将米莎的嘴巴勒上,然后又用绳子把她捆在自己背上。“快,大家下到水里去,跟紧了我!这附近肯定还有其余的海盗在包围我们。”
“你的身体能下水吗?”花梨莎非常焦虑地问唐休。
“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束手就擒等死吧!别犹豫了,动作快点,他们就要过来了。”唐休一面催促,一面扶尼克下水,又把花梨莎也按了下去。
“昆帕帕,你和花梨莎照顾好尼克!我一个人带着米莎,咱们一直往西躲。记住!别轻易发动攻击,那些家伙都有枪。”
大雨滂沱,漆黑的雨林剧烈颤抖着,昆帕帕泅在水面上仰着小脑袋,用一只胳膊和花梨莎一起驾着虚弱的尼克,奋力向前划水。泥黄的水流,变得更加湍急,不时把咸涩的滋味儿呛进他们嘴里。
唐休背着米莎,在冻得瑟瑟发抖的水里,谨慎小心地指挥着。米莎似乎很怕冷,不住地摇头呜呜叫,只知道不舒服就挣扎,毫不明白眼前的困难与危险。
三艘开着低噪声马达的小快艇,几乎同时打开了射灯,把停止在树木中间的小游艇整个包围。他们先是胡乱扫着一通,鸣枪警告对方,然后郎奴博举起一个便携式喇叭,用力拍了拍,尖声尖调地喊了起来。
“你们这群可怜虫听好,我们已经抓到了你们的同伴。现在赶快放下武器投降,随我们回铁耙号上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唐休几个人躲在一簇被水流冲歪了的大树冠底下,听到这样的喊话之后,无疑不是绝望透顶。
尼克战战兢兢,几乎要大哭起来,他向唐休哀痛地抱怨说:“别再逃了,咱们现在既不属于水里,也不属于树上。这样僵持下去,不被冻死饿死,也要被水里的鬼东西吃掉。你听见没有,苍图他们被抓了,咱们离开他们,活下去的希望更渺茫。”
此种境况下,唐休一时也没了主意,他惶恐地看了一眼花梨莎,花梨莎也惶恐地看了他一眼,仿佛终于肯面对现实,极为认真而又带着苦笑说:“我知道,你并不在乎那些宝石,你是担心我,害怕那些强盗对我无礼!可是,我也不想再逃了,咱们已经没有活路,这漆黑的雨夜,又能逃去哪里。”
昆帕帕吐着嘴里的雨水,吃惊地看着唐休,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可是见到唐休难受的面容,又一时忍住了。虽然这个土著男孩还不明白什么是爱情,不明白一个男人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强盗糟蹋是怎样的心如刀割。
唐休脸上湿淋淋的,雨水无情地激打着他的面容,激打着他那双注视着花梨莎的同时,而又难以名状痛苦的目光。很快,眼泪伪装成雨滴,从他双颊滚落,他转向尼克,或许只有尼克曾经遭受的心灵痛苦,可以给他一些慰藉。
“昆帕帕,你呢?要不要投降?”尼克焦急地询问昆帕帕,然后看一眼自己的妻子——那个快要在水里冻昏过去的疯女人。
“我……我知道是谁在喊话,你们等我,我过去和他们谈谈。要他们不要伤害我们。”不由分说,昆帕帕松开了尼克,翻身就要朝海盗们游去。
虽然一时也难有办法,但昆帕帕毕竟还是个孩子,唐休不忍看他去冒险,便又急又气地呼喊他:“回来!谁允许你擅自行动?快回来……你这个冒失鬼……”
“别担心,我真的知道他是谁…….”昆帕帕像只脱缰的小马,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朝漆黑的前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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