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把这家伙放下来,给他包扎止血!另外安排两个水手,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别再干出什么蠢事来了。还有……给他注射一针强心针。”郎奴博吩咐了几句,便带着其余水手去了武器库。
几个披着雨衣的水手,仍在甲板上摆动探照灯,搜索附近水域的情况。冒着雨泡的甲板上,猫腰跑过来一个水手,示意关闭探照灯,随后就用手电筒传达信号,三艘小游艇趁着黑夜,悄然下放到水里。
盗梦猴被裹了一条厚厚的毯子,又套了件雨衣,像个木乃伊似的,被几个水手抬上一艘小游艇,然后由郎奴博带队,缓缓朝河道下游驶去。
密集的雨水,依旧冲刷着整座雨林,也激打着铁耙号的甲板。不一会儿工夫,桅杆上又亮起探照灯,悬挂上去的大喇叭,像堵着一块儿年糕,在整片哗哗作响的大雨中,开始了鼓动宣传。
“逃跑的两个家伙听着,我们已经抓捕到你们的同伴,别再负隅顽抗,赶快向我们伟大的船长、伟大的铁耙号投降,别再负隅顽抗。我们船上有热咖啡,香喷喷的牛扒,还有干燥舒适的小吊床和身体丰满的娘儿们。如果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只能一直泡在水里,忍受冰冷潮湿,祈祷食人鱼和鳄鱼别咬你们的屁股。再说最后一次,也是你们最后的机会,马上缴械投降,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一个后脑勺像猪尾巴一样,扎一条小辫子的黄皮肤水手,在喇叭里高调地大叫着。尖刻的声音透过沉闷的雨声,向四面八方传达。
苍图浑身淌着雨水,缩在一簇树冠底下,冷风吹得身体不停哆嗦。他已经和杂佛失散了,因为没有了木筏,任何移动都变得步履维艰。
甲板上的机枪,不时发出突突鸣射,不知道是因为发现了杂佛,还是出于守卫式的盲射。
远远传来的不断重复同样内容的喇叭声,隐隐约约传入苍图耳中。周围漆黑一片的水面,水流格外湍急,每当冲断的树枝大团大团地流过去,就像有人掩杀过来一样,使人心里很是发毛。
由于一时找不到杂佛,又不知道该往哪里穿游,苍图心里像火烧一样焦急。可他又难以摆脱困境。这种环境下,不可能再轻易接近唐休和花梨莎他们了,苍图必须尽快找到杂佛,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如果天一旦放亮,甲板上那些喜好射杀树懒的狙击水手们,可就有得玩了。
铁胡子船长无疑不是个狡诈的老水手,悬挂在铁耙号上面的大喇叭,不消一会儿就又拔高了声调喊上了:“很好,很好!已经有一个家伙主动向我们投降了,船长大人亲切接见了他,而且以仁慈的胸怀予以原谅。最后那个仍躲在水里妄图反抗的家伙,从现在开始,对你采取限时政策。半个小时之内,如果还不游过来投降,我们就会把你丢在水里,直到饿死、冻死、被野兽咬死!”
苍图心焦如焚,倒不是因为听见了这种愚弄傻瓜的蛊惑声波,而是急于寻找杂佛。假如杂佛真的放弃反抗,自己爬上大船投降了,那么喇叭里就该听到他的声音,而不会一直由这个把持了扩音器的跳梁小丑,自作聪明地聒噪个没完。
漆黑如炭的雨夜,本来可以通过鸣枪或打呼哨,把两个失散在河道上的人联系在一起,但介于高高的甲板上已经架设了很多机枪,这样的举动便不再可行。机枪盲射的威力,很容易把人打成碎肉,特别是在这种环境下,哪怕使身体受一点小伤,血腥味极容易把凶猛饥饿的水下猛兽引来。那可比被子弹打死难受多了。
被冻得瑟瑟发抖的杂佛,其实一直躲在大船左侧,他几次试图潜泳回大船底下,可已经无济于事。要知道,水手们是不会放下一根绳子给他偷偷爬上甲板的。
他在一团团树冠中间逡游,依靠闪电照亮的瞬间看清路径,然后再在黑暗下急速靠过去。甲板上的探照灯,依旧像个恶魔的大爪子,在周围雨林里来回扫描着,机枪手的准星,一丝不苟地跟随着这些光柱。
最后,还是苍图先想到办法。虽然这个过程异常艰辛。借助闪电的光照,他用匕首在树冠上割了许多坚韧而又纤细的青藤,然后搓成绳子,把步枪固定在一棵大树冠里,枪口向着甲板上,等栓好步枪的扳机,再用嘴咬着坚韧的藤条远远游开,直到机枪扫射不到的范围,这才扯动步枪击发。
砰,砰,砰。数条弹线窜上甲板,打在铁耙号栏杆上噌出数道火花。甲板上的水手们,终于见到漆黑的水面上有枪击发射过来,顿时像疯了一样,哇哇咒骂着猛烈开火。
甲板另一侧的杂佛,很快就明确了苍图的大概位置,急速朝自己唯一可以合作的伙伴游去。
第五十三章 管家的奇遇
昆帕帕踩着一只树蛙的后腿,蹲在损坏的小游艇上。他用唐休给得匕首削了很多标枪,每一只标枪尖端,都沾了这种箭毒蛙的毒素。尼克搂着妻子米莎,不断默默祈祷上帝。
花梨莎流着眼泪,那陷入呆滞的表情,大概是在想念母亲和已经遇害的父亲。唐休抱着一支步枪,一会儿侦察一下四周的动静,一会儿望一眼花梨莎,但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盗梦猴两腿中了四个弹孔,已然生命垂危,如今也只有依靠铁耙号,才可能有希望治愈。否则,就算现在把他送回来,在这种恶劣的雨林环境下,他也挨不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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