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拿绳子吊起来!把火烙铁烧热,我要让他的惨叫遍布整个雨林,看那几个逃跑的可怜虫敢不敢回来救自己的同伴。”铁胡子船长像迎接一场十级暴风雨的来临,霸气十足地下达着命令,他推开遮在头顶的雨伞,接过一个水手抱来的机枪,搭在栏杆上向水面胡乱扫射。
“船长大人,您消消气,小心别着凉。那几个家伙跑不了,想必他们连船都没有。持续降水的雨林,会把他们的血吸干,您不用着急!”小个子管家郎奴博,一面恭维着铁胡子船长,一面阴险狡诈地提醒着。
突突喷射火苗的机枪,在雨中一阵嘶鸣,直到把船长的怒气也消耗殆尽,这个老家伙凶狠的眼睛才恢复了平静。
“组织几个水手,去船底下搜查,看看他们是怎么爬上来的。这几个混账东西,把我的船舱室搞得一团糟,连电子屏幕也打坏了。”铁胡子船长把滚烫的机枪丢给站在一旁的水手,唠唠叨叨地臭骂着,重新站到管家的雨伞底下。
“报告船长!我们一共损失了七个水手,格鲁尔的肩膀中弹了,还有桑丘司的脑袋,流了很多血。”甲板上又传来水手的喊叫,铁胡子船长似乎对这几个水手很失望,愤愤哼了一声,不说一句话。
小个子管家郎奴博,快速转动一下他那对小眼睛,马上代替船长命令说:“送去急救室,尽量减少船员的损失!”
盗梦猴大腿上中了一枪,子弹从一侧穿入,留下四个枪眼。绳子把他手臂高高拉了起来,鲜血顺着裤管儿,延着军靴滴滴答答。
几个水手搬来一台炉子,细长的烙铁在火苗上炙烤,发出毒蛇一般噼噼啪啪地响声。
铁胡子船长拄着拐杖,不紧不慢地绕了几圈,打量这个满脸伤疤的白人男子。他一只假眼珠上,凝固着鹰隼直视猎物的目光,另一只正常的灰眼睛里,闪着毫无怜悯的嘲笑与恼恨。
“说吧!你这个坏蛋,谁派你们来的?到底有什么企图?”铁胡子船长咗着嘴角上的雪茄,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那因疼痛而拧在一起的眉头。
“快说,不说就把你打死!”围着的水手们,带着同样的憎恨,齐口向盗梦猴威逼。
由于失血过多,盗梦猴感到一阵阵恶心和寒冷,他勉强睁开眼睛,因疼痛而哆嗦着的嘴角,仿佛积攒一下力气,好不容易才将挤在一起的嘴唇分开:“我们……是落难者,从土著部落逃亡出来的。只想找一艘船,离开这里。”
一个脑袋瘪得像南瓜似的水手,狠狠啐一口唾沫,凶巴巴地骂道:“他妈的!油腔滑调,还不老实……”随后就要抄起烧红的烙铁,往盗梦猴胸口上捅。
“慢着!”铁胡子船长很快意识到什么,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盗梦猴的体魄,似乎在揣摩这个白人男人的身份。
“你们是从土著部落逃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有人在追捕你们?”
盗梦猴虚弱地眨了一下眼睛,头疼欲裂的脑袋里,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令他不得不在争分夺秒,争取在自己受刑或昏厥之前,能说点什么,以保住性命。
“船长阁下,我们遇到了非常诡异和恐怖的事情,如果您和您的船员,在这个时候接近土著部落,就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小个子管家郎奴博,踮起脚凑在船长耳畔,表情机敏地说了一阵悄悄话,大概是在提醒船长,俘虏需要紧急处理伤口,以免他带着秘密就死了。
铁胡子船长微微点了点,又问盗梦猴:“你们一共有多少同伴?今晚会有人来救你?”
“没,我没什么同伴!那两个家伙,抢了我的宝石——好几千颗宝石!还有两个女人和两个痴情的傻瓜,就藏在河道下游的地方。先前,我被他们挟持了,再后来小游艇损坏了,谁也走不了了,所以他们才一时糊涂,自不量力,想打您的主意。”
难忍的疼痛和求生欲望,令盗梦猴很快变成了一个叛徒,他把所有不该讲的话,统统押在一根渺茫的救命稻草上。
“宝石?”铁胡子船长一听到“宝石”,眼里顿时闪出一抹光亮,似乎财富对他整个身体细胞都有着某种兴奋的作用。
“是这种宝石吗?”
盗梦猴努力睁了一下眼,瞧着举在面前那铁锤一般的大拳头,一排钻石戒指闪闪发光。
“请原谅,船长阁下!恕我直言,我那些被抢的宝石,绝不逊色于您手指上的。我也是出于无奈,才斗胆爬上船来,希望您能为我主持公道。您仔细想想,我干嘛不跳水跑掉,偏偏要留在您的船长,而且是在放弃反抗的情况下,被您那些尽职的水手打中了这该死的一枪。”
水手们发出一阵哄笑,因为他们与船长的命令保持了高度一致:“打他们的腿,我要活剥他们的皮!”这是最高指挥官船长大人下达的命令,水手们像没长脑袋的傻瓜,完成了这个使命。
“闭嘴!一群头脑简单的屠夫!是谁打伤的这个家伙?”铁胡子船长呵斥一声,立刻没有水手再敢发笑。
“报告船长,是格鲁尔!潜入者当时已经举起双手跪在甲板上,是格鲁尔冲了过去,又朝他腿上打了一枪。”一个胳膊很长的水手,马上回答道。
“这个没脑子的混蛋!”船长有些生气,但很快又气消,某种更紧要的事情,夺去了他脾气。他转而对管家郎奴博耳语了几句,便拄着拐杖咯咯嗒嗒去了待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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