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湿了西装,中年男子撑起伞,拍了拍唐休的肩膀,“好了,跟我进来登记。”
唐休悬着的心一下轻松大半,跟在中年男子后面,穿过持枪警卫的时候,把一只手藏在背后,向着报亭的方向竖起了拇指。
老东西乐得更得意。
领事先生的秘书,正用放大镜欣赏一副挂在墙上的很大很壮丽牡丹图,司机老余拎着车库洗车用的水桶,站在一边赞叹说:“好啊!真是好!牡丹象征富贵,而画中又缺角,这叫富贵无边!大吉大利的很!”
中年男子领着落汤鸡似的唐休走进大厅。他没有张嘴说话,而是非常小心地凑到秘书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
梳理着油亮背头的男子,年纪和唐休相仿,温和地笑着走过来握手,并把唐休让座在会客沙发上。“老余,给客人沏茶。——咱们都是八零后,不用客气什么!我姓黄,你叫我黄秘书就可以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唐休略表歉意,点了点头,直奔主题,“我家的狗被毒死了,老婆和女儿也吓得天天关在屋子里不敢出门。”
黄秘书不由皱眉,揪了揪白衬衫上的红领带,疑惑地问:“那你应该报警啊?”
唐休显出很惊怕的样子,压低嗓音说:“不能啊!那些闯进我家里的黑衣人,不是美/国/人,也不是华/人/华/侨,很像中/国特工!他们爬进我家的窗户,追杀另一个中/国特工,这些人飞檐走壁,杀人不眨眼。而且,还顺手牵羊,把我老婆那些值钱的首饰也拿走了,更甚至……甚至想非礼她,打算杀人灭口。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做恶梦,近乎崩溃。可是呢,我也是中/国/人,我也爱国,不能意气用事,对不对?所以我才先到这里来。我要求国家把这些特工召走,最好是离开美/国。”
唐休把一张方片枪的照片交给黄秘书,语气轻淡却很坚决地说:“我要求这张照片上的人归还财物,向我的妻子道歉,并保证不再伤害我们,永远离开美国。如果天黑之前,还没人在乎这件事,我就把视频和录音交给美/国佬,交给联邦调查局。”
司机老余是个上年纪的方脸男子,模样很沉闷,穿衣打扮格外考究。他端来两杯热茶,熟练地放在桌上,吭也没吭一声,就径自取来拖把,清理地板上客人踩出的大片泥脚印。
黄秘书虽然年轻,处事倒也老道。听完唐休一番话,立刻安慰说:“你先别着急!领事和参赞都不在,去机场接重要的客人了。我呢,先去打一个电话,核实一下情况,争取能帮到你。”
黄秘书没有在办公大厅直接拨打座机,而是去了楼上。没过几分钟,他就兴高采烈地从楼梯上跑了下来。“放心吧!我们已经把你的情况反映给大使馆了,他们正在联系国内,很快就会有答复。”
唐休起身想要告辞,黄秘书拦住了他,执意挽留说:“不要走了,留下吃午饭,咱们一起等消息。别看是在美/国,但这里是中/国领土,就当回到祖国了。呵呵呵呵……”
“不!”唐休坐过牢,处事自然机警,他婉言说,“在美/国,我有家族,亲戚朋友一大帮。所以请原谅,我得早点回去,别让他们担心。”
这些话只有小孩子才听不懂。
黄秘书思维变通很快,感慨地笑着说:“真叫人羡慕啊!说真的,远隔大洋,我也挺想念家乡!只可惜公务繁忙,一只没有时间,想找些同胞兄弟喝酒划拳、海吹胡侃都没机会。我是个爽快人,既然有缘结识,咱们干脆交个朋友,趁着今天天公作美,我让司机备上一箱茅台,去你家做客如何?喝家乡的酒,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不!”唐休一点也不友好,不尽人情地冷着脸。他可不是小孩子!
黄秘书不免尴尬地笑了笑,大度地扬高眉头,“那好吧!等你心情好了,咱们改天再约!把你住址写给我,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包在我身上。”
唐休把一部手机递给黄秘书,歉意地说:“对不住了黄秘书!多多包涵!这是我的电话,就用它来联系。”
临走之前,唐休又说了一句:“黄秘书,我是个中/国/人,我爱国,但要先保住自己和家人。——不要跟踪我,我会翻脸的。”
黄秘书摇头苦笑,显出一副无可奈的亲昵,拍着唐休的肩膀说:“唉呀!老兄,我理解你。不过,下一次你来领事馆的时候,可不要再乱拎东西。大门警卫都是荷枪实弹,若是误把你当成恐怖分子,那就可以危险喽!——蒋代表,替我送一送客人。”
唐休这才明白,把自己果篮丢进垃圾箱里的中年男子,是一位商务代表,跟司机老余外出刚回来,路过院子看到他有损形象,这才领他进的大门。
大森林里的军备刺客小丙,一直在喉麦里骂街,战士小甲和小乙,同样气愤填膺。浑身伪装的指导员,抱着枪往后山包抄,部下的这些信息,令他一时间非常矛盾。
“妈的!那个马尾辫儿杂种得寸进尺,总朝我开枪!”
“我操!咱们在跟八国联军打仗?!”
“是啊!这样下去只会徒增伤亡,请求还击!”
指导员和部下也已经摸清了敌人的数量,可领队并不清楚,奔上山来的两名杀手,是在执行活捉目标的任务,当然不容外人染指。指导员带着部下参与其中,一厢情愿地想要协助,而且为了提高铲除苍图的系数,他甚至放任部下甘冒被海贼干掉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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