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德一直在认真地倾听着图威斯特博士的解释。
他说道:“说起来,您的这种解释能够说得通。我是说,从技术上看是可行的,但前提条件是那些棺材只有十公斤重。我猜测您打算告诉我们说那些棺材是用轻薄的木头制成的,这样就能自圆其说……”
“当然不是这样。”图威斯特博士似乎在微笑,“这种拙劣的诡计骗不了任何人,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凶手如何把沉重的棺材摔到地上?”
图威斯特博士用另一个问题作为回答。
“您听说过轮子吗?”
“轮子?”麦吉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没错,轮子。就是那个最了不起的发明赋予人类搬运重物的能力,即使搬不了高山,也能搬运非常沉重的东西。轮子,或者说是滚轮!不对,棺材下面并没有安装轮子。不过,请想一想,你们在墓室里发现了什么可以替代轮子的东西?如果在地上发现了钢球,肯定会有人研究钢球的用途;很自然地,会有人猜到钢球是放在棺材的下面——再利用一个杠杆——以便不费力气地‘移动’棺材。但是墓室里并没有钢球。我请问您,在墓室里发现了什么?”
“珠子…”戴维德觉得呼吸困难,“玛瑞红项链上的大玻璃珠……”
“现在,您已经想明白了。凶手非常狡猾,他利用玻璃珠让棺材顺畅地在壁龛里‘滚动’,并且最终坠落,不仅如此,这些珠子还不可避免地让人联想到玛瑞红可耻的狂欢——特别是她最后的项链舞。隐藏线索的最佳方法就是把线索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个手法屡试不爽。”
戴维德张大了嘴巴,但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仓皇地在四周寻求帮助,眼睛落到了母亲的身上。老妇人坐在一动不动的摇椅里,好像是平静地睡着了。戴维德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母亲的身边。
“妈妈?”戴维德轻声地呼唤。
麦古和阿兰·图威斯特走到了戴维德的身边。
“她已经离我们而去了。”戴维德深感震惊,他低声说,“看,她好像在微笑……她的死亡很平静,很愉快。”
麦吉探究地凝视着客人的眼睛。
“您认为她是……”
“我再重复一遍:有一个人无法忍受您的父亲,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这个人要么是您,要么是您的哥哥,要么是您的母亲。而且我相信您是无辜的,您的哥哥也是无辜的……还有,在你们发现墓室里惊人一幕的前一天,你们听到了笑声。任何人都可能发出特殊的笑声,但是只有您的母亲声称笑声来自于小礼拜堂……这显然是一个谎言。”
一次荒唐的约会
“今天下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更奇怪的是,上个星期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我想要告诉你,但是这中间母亲给我找了不少麻烦……”
菲利浦·蒙戈并没有把目光从盘子上挪开。盘子里的食物似乎比妻子的话更让他感兴趣。
“……很古怪的事情。”艾兰娜·蒙戈继续唠叨着,“我觉得你最有资格向我解释这个现象……那是下午三点,在打电话的过程中,听筒里传来了另外一段对话……声音并不清晰,不过我还是能够听懂其中的只言片语……”
“你在给谁打电话?”菲利浦冷冷地打断了妻子的话。
“给妈妈打电话……”
“又给妈妈打电话!天哪,你好像没有别的事情可干!”
艾兰娜似乎被丈夫语调的变化吓了一跳,她用天真烂漫的大眼睛盯着丈夫,就像一头受惊的、犹豫不决的母鹿。毫无疑问,艾兰娜天生就有一种娇柔脆弱的美感。她有一头金色的长发,身材苗条,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快三十岁的女人。
“我想要给你打电话,但是你办公室的电话占线。”她带着歉意说道,“于是,我就打电话给……”
“很好。于是你给你的妈妈打电话,但你昕到了另一段对话,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说这番话的时候,菲利浦带着平静的笑容——有点儿像是哄孩子。一个专业人士耐心地回答门外汉的问题——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菲利浦已经在电话交换局工作很多年了。
“是的。”艾兰娜回答说,“更奇怪的是,母亲似乎并没有听到电话中另两个人的声音。我提醒母亲说有串线的声音,但是她向我保证说她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这我并不感到奇怪,她已经半聋了!”菲利浦冷笑了起来。
艾兰娜投有接过话头。菲利浦抓起了酒瓶,向妻子示意,艾兰娜表示拒绝,于是菲利浦给自己倒满酒。
他接着说道:
“亲爱的,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有时候,电话系统会出现这种现象。有多种因素可能引起串线。你知道电话线是什么东西吧?有时候一根管道里有成百上千条电话线……挖土机或者水患都可能损坏电缆,造成短路或者接触不良。即使没有物理上的接触,两根电线之间也可能产生干扰。在这种种情况下,一根电话线上的对话者有可能听到另一根电话线上的对话,而另一根电话线上的对话者反过来并不一定能听到串线的声音。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需要……”菲利浦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然后他又说,“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串线,如果你能够听到另一根线上的对话,正常情况下,你的妈妈应该也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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