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回到客厅,埃莉诺正坐着等候他们,身边放着一只像是床脚柜的东西。看到他俩进来,埃莉诺的脸绽开笑容:“我忘了这箱子有多么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搬上来。”
维吉尔俯身吻了一下妻子的前额:“对不起,亲爱的。很久没有移动它了,我本应该帮你一起搬上楼的。”
埃莉诺挥挥手不让他再说下去,鼓励克丽斯廷把箱子打开:“来吧,宝贝,三十年了,我一直想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对她说过,她可以把箱子带走私下打开。”维吉尔对妻子说。
克丽斯廷跪了下来,两手抚摸着箱盖:“不,我就要在这儿打开,和你们、我的亲人一起查看。”
维吉尔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钱包,取出一把钥匙:“这把钥匙自从你父亲把它交给我之后,我就一直带在身边。”
克丽斯廷接过钥匙,打开箱子。当她掀开箱盖时,三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她不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但确信这并不是她想发现的东西。
箱子里放的是非洲的面具、木雕和图片。她困惑不解地拿起这些手工艺品,细细地逐一审视:“这些是什么,维吉尔?”
“你父亲把这些东西留给我,是因为它们非常贵重吗?”埃莉诺问道。
“我看不是。他给我留下了许多现金。”克丽斯廷不假思索地答道。
维吉尔敏锐地注意到这句随口而出的话:“你说什么,他给你留下了现金?你父亲仅交给我这只箱子和一封信。”
“对不起,维吉尔。他的确留给我许多钱。就在我刚满三十岁之后,一位律师找到了我,把一份资金交给我,是我的父亲在我尚处襁褓之时为我存储的。”
“所以你就为我们购买了这幢房子?”维吉尔问道。
“是的,你们对我恩重如山,我应尽心图报才是。”
埃莉诺离开沙发,跪在克丽斯廷的旁边,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我们爱你,宝贝,你无须这么做。”说着她看了看箱里的物品,又看了看维吉尔,“亲爱的,你为什么不把信给她,也许它会解释这些是什么?”
维吉尔·皮尔走到壁炉前,壁炉架上有一幅镶框的三人合影照片,那是在克丽斯廷高中毕业那年拍摄的。他轻轻地拧下螺钉,拆开底部,由里面取出一只封口的信件。他把信小心翼翼地放在克丽斯廷手中,郑重其事地说:“克丽斯廷,不管这里些的是什么,你要记住,我们是你的亲人,愿与你患难与共地分担一切。而且还要明白,时移世变,现在与你父亲当年的情况已大有不同。”
克丽斯廷接过信,轻轻地拆开信封。她感觉到信很重,至少有好几张纸。
她缓缓地摊开信,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读道:
最亲爱的克丽斯廷:
假若你读到这封信,意味着两件事情已经发生。其一,我和你母亲已不在你的身边,其二,你已年满三十。
自从你呱呱坠地起,每年在你的生日那天,我和你的母亲都提笔写下这封信。今天是你七岁的生日,我们希望能够如此以往地继续下去,直至你三十岁的来临。届时,我们将坐在你的身边,亲自向你道出一切。
鉴于我们国家的政局动荡不安,及美国对我们的敌视态度,我和你的母亲随时都有遭遇不幸的可能,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为了防备不测。
我期望你注意聆听。
你的名字并不是克丽斯廷·巴伯。我们来到美国后才改用巴伯这一姓氏。你的真名为艾蒂娜·波音亚,是温斯顿与玛狄亚的女儿,也是喀麦隆总统迈凡尼·波音亚惟一的侄女。(我和你母亲准备再给你生个弟弟。)
你和你的堂兄妹是我们国家的未来。
克丽斯廷把这段反复读了几遍才得以领会其意。原来她的家庭来自于喀麦隆,也就是汤姆在汇报会上所提及的非洲国家。她确信父母的遇难决非偶然,肯定与那个阴谋集团有关。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继续读下去:
“迈凡尼是我的兄长。商伯·波音亚是我们的父亲,他是非洲末代君主埃穆拉·波音亚的儿子,埃穆拉·波音亚将各自为寇的部族统一起来,成立了中央集权政府。
我们的家族来自南部非洲的藩澜部落,历史源远流长。你的祖先是部落的酋长和国王,你则是他们的后裔。
你的祖父继承王位之后,意识到喀麦隆的政治改革势在必行,只有这样才能顺应时代的潮流,立足于日新月异、飞速发展的二十世纪。因此他特地把我们兄弟送到英国接受先进的教育。
不久勘测表明,喀麦隆拥有丰富的自然资源,石油储量极为可观。馋涎欲滴的西方投资者趋之若鹜地蜂拥而来。你的爷爷坚持这些财产应属于喀麦隆人民所有。为了保护国家的利益,他与西方的利益集团展开不屈不挠地斗争。
由于他凛然大义地将西方利益集团的要求拒之门外,1956年他不幸遇刺身亡,芭缪家族的阿拔曼乘机僭取了政权。我和你伯父被放逐国外,过着亡命他乡的生活。
直到六十年代,法英政府承认了喀麦隆的主权,国内再次进行民主选举。虽然我和你伯父仍在国外,但我们家族显赫的声望仍如雷贯耳,你的伯父迈凡尼被推选为新一届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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