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游标停在Word文件上一会儿,电脑便会显示出那个档案的“标题”、“作者”,除非有心人事刻意更改,否则这边所显示出的“作者”,绝对是该档案最原始创建时,那台电脑所拥有Word的使用者名字。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排除死者电脑里的〈网路小说家之死〉,是复制文字到死者电脑後存档,而非直接复制档案。
再来的共通点,就是“斩手”行为了,但共同的也只有“斩手”这个行为,仔细来看,三次“斩手”都有所差异:
“临江仙案”,死者江谊泽是服用(或遭下)大量药物後,以大型裁纸切割器斩下双手,死因是失血过多;“村上里香案”,死者沈怡颖遭重物重击头部致死後,才以菜刀斩下双手,之後被扔下阳台坠楼;“惊天案”,死者崔宥添同样是被重击後脑,然後斩下双手,但致死原因极有可能是头部伤口失血过多。
高正杰在沙发上躺平,新闻台已经报完“斩手案”,焦点全转向为了年底大选吵吵闹闹的政坛了。
“到底是连续杀人案……”高正杰看著自己粗糙厚实的双手,喃喃著,“还是三起案子根本毫无关系呢?那麽的雷同,又那麽的不同,但是……”
但是高层与媒体,全都认定三起案子是有关连的,是连续杀人案。
“真的是这样吗……”高正杰自问,明明共通点是那麽的显眼……
手机单调地唱出来电音阶,高正杰无奈地接通,手机另一端传来负责与魔都连系的员警声音。
“组长,我已经和他们负责人与网管谈过了,他们说会密切注意网站动态,只要有小说家──特别是参加比赛的──张贴了〈网路小说家之死〉,会立刻封锁该位小说家的作品区与讨论区,并与我们连系。”员警气喘吁吁地说。
“可是他们网管说,这样的封锁行为他们不希望持续太久,一旦我们确定案子真的发生了,他们希望可以恢复网站的正常营运……”
“他们会删除那些文章吗?”
“这个,魔都的人是说──无论〈网路小说家之死〉的内容如何,对读者来说,这篇作品都是他们喜爱的作者最後的作品,假使强制删除,读者网友们会非常不满;假使长期封锁不开放,那还不如删除……总之,他们希望可以尊重那些作品。”
“其他参赛者的基本资料,他们愿意提供吗?”
“魔都的人说,这些攸关小说家们的隐私……”
“隐私!他们不知道那些小说家,很有可能是『斩手案』的下一个被害者吗?”高正杰冷酷地说,“如果知道他们的身分,知道他们的住址,我们可以派警力过去保护他们安危,防止再有人受害──”
“组长,这些论点我们都谈过了……可是魔都……”
“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停止比赛,对吧?”
“是啊,他们说比赛策划了很久,对魔都来说非常重要……”
“即使所有参赛者都死光了,他们也不会停止比赛?”
“组长,对不起,我没有跟他们谈好……”
“不关你的事,明天我会亲自拜访魔都一趟。”高正杰语毕,挂掉电话,气呼呼地将手机扔到对面沙发上。“这些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什麽啊?”
到底有什麽事物,比一个人的生命还要重要,值得他们如此疯狂追求呢?
第四章 Poppy Princess
“我到底是为了什麽来这里呢……”一手抓著鸡翅,一手抓著烤玉米的曾仲行,面对滔滔大浪悲苦地喃喃道,四月的海风吹乱他本就不整齐的黑发。
“哎哎哎!来唷!马──同学!来、来、来,再开一罐、再开一罐!我就说我看人准不会错的嘛!你们这群里面呀!就你酒量最好!来来来,乾了!乾了!”
曾伯良将大红色绘制扶桑花的衬衫,像头巾般地绑在头上,仅穿著一件被汗水与海水湿透的汗衫,与一样抢眼的鲜绿色海滩裤,双腿大开成M字型地蹲在阳台矮墙上,单用三根手指头抓著啤酒罐,夸张地大声吆喝著。
“没办法嘛!嗝!曾仲行的哥哥,你也知道我们中文系,什麽正妹、辣妹、气质妹都有!就是缺少像样的男性呀!所以啦,像我这种体格好的正港男子汉,不管走去哪,都是被灌酒的对象。
“你看喔,我去系棒队,我是学弟,队聚学长全部逼我喝酒。我去帮系上教授做事,顺便留下来餐会,然後里面我辈分最小,他们全都逼我喝酒。你说,我酒量怎麽可能会差呢?乾啦!”
马世勋一样穿著花衬衫与海滩裤,不知从何时开始,台湾的夏天服装已经变成花衬衫、海滩裤、比基尼、细肩带、超短热裤与夹脚拖鞋的天下了,偏偏现在才四月初,北海岸的各个餐厅景点,全是这般打扮的游客,曾仲行几乎快分不清四季是哪四季了。
曾仲行无奈地揩揩额间汗珠,他从没想过自个儿的亲哥哥,可以和班上最热血的笨蛋同学如此要好,两人黄汤下肚,一搭一唱宛如真正的亲兄弟般。他将吃剩的鸡翅骨头扔进垃圾袋,开始啃著右手的奶油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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