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这半夜睡得不太踏实。
早晨,他被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惊醒,睁眼一看,外面已是一片阳光灿烂。
他起床后来到卫生间洗漱,只见梳妆台的玻璃上出现两行血写的字:
宝珠香衣绣,瑞节满庭花。
快哉金缕鞋,乐舞月宫主。
龙飞看了,大吃一惊。这是一首藏尾诗,四句诗的尾字连起来就是:绣花鞋主。
绣花鞋主是谁?
莫非是白蔷?是不是又是白蔷装神弄鬼?或者是米兰?米兰那么年轻,不像所谓的“绣花鞋主。”
他又想到了那个“翠屏”派来接头的女子。
是梅花党设下陷阱?还是另有隐情?
他忽然想到了黄飞虎,梅花党的副主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他在梅花党内自成黄系,与白敬斋抗衡,蒋介石正是利用这一因素玩弄平衡。
龙飞正疑惑间,忽听有人按门铃。
他来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一望,原来是白蔷。
她穿着一件冷咖啡色旗袍,云鬓高挽,左耳挂着一颗玉玲珑的耳环,容光焕发,挎着一个弯月形红色小包。
龙飞开了门。
“郑先生昨夜睡得好吗?”
龙飞笑了笑,“还了,没有半夜鸡叫,做了一个梦,天就亮了。”
白蔷闪进身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龙飞问:“你这位邻居不知睡得如何?”
白蔷欠了欠身子,点燃一支雪茄,说:“我昨天喝多了一点,如有冒犯,郑先生不要介意。”
“岂敢?岂敢?我是土地方来的,白小姐海涵,海涵!”
龙飞坐在她的对面。
白蔷目不转睛地望着龙飞,面容有些严肃。
“干我们这一行的,实在是不容易,来去匆匆,不留痕迹,一旦出个差错,满盘皆输,不能有半点马虎。三十六计,计计皆能,特别是我们女人,沾了这一行,美人计必不可少。不过,我非常敬佩郑先生,郑先生不仅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智商高人一筹,干练机敏,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就连以前的中统、军统,也缺少你这样的人才。我已跟父亲提议,报经国防部批准,晋升你为上级军衔,以后干得好,再争取少将官衔,干咱们这一行的最高是少将军阶,父亲和黄飞虎也就是少将军阶,我、白薇、白蕾,黄飞虎的两个女儿,父亲的总管金老歪,黄飞虎的副官老雕也是上校军阶。军统的头子戴笠、毛人凤、沈醉等不过是少将军阶。毛人凤1955年因肝癌去世,当时想晋级为中将军阶,但是国防部没有通过。蒋总统控制特工组织的军阶,自有他老人家的考虑。”
龙飞道:“这就不应该了,大陆的特工头子李克农,还是上将哟,而公安部长罗瑞卿是大将军衔。”
白蔷道:“你不要忘记,台湾的最高军阶是上将,仿照美国,而大陆是元帅制,他们还封了十大元帅,十大大将呢。”
龙飞点点头。
白蔷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说:“父亲很器重你,有培养你的接班的意思,因为小薇毕竟是女人,父亲看人很准,一眼定乾坤。叫父亲看上的人不多,寥寥无几。”
龙飞说:“我先有这种能力和福分。”
白蔷眯缝着一对凤眼,望着龙飞,又说:“咱们换个题目吧,我说一个笑话:某县长到牧区视察,晚饭安排在一个牧民家里。县长让牧民先进帐篷,牧民受宠若惊,慌忙应道:‘还是县大人前面走,我们天天放牧的,在牲口后面走惯了。’”
龙飞听了,微微一笑。
“我再说一个。老婆打麻将到凌晨才回家,为了不吵醒丈夫,她先在客厅里脱光了衣服再进卧室;恰遇丈夫醒来,丈夫一见大怒道:‘太过分了,你竟然输得精光!’”
这时,门铃响了。
龙飞来到门前,从猫眼望去,是米兰。
她穿着丁香图案的旗袍,神色匆匆。
龙飞开了门。
“郑先生好。”
米兰匆匆来到白蔷面前,附到她耳边说几句。
白蔷听了,颜色大悦。
她对龙飞说:“小薇到了台湾。她是从金三角过来的,刚刚下了飞机,正乘车前往父亲的别墅……”
龙飞听了,着实吃了一惊。
第33章 真假白薇(1)
龙飞听说白薇到了台北,有点坐不住了。
白蔷、米兰与龙飞来到楼下,一行人进入米兰开来的轿车,轿车朝阿里山白敬斋的另一处豪华别墅驶去。
轿车内,白蔷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我和妹妹一别已有多年了,去年我到大陆,想方设法想见她一面,可她就像一个幽灵,时隐时现,神出鬼没,也没见过一面。唉!”
白蔷说到这里,淌下了几行清泪。
米兰劝道:“白姐姐何必那么伤心,为了党国的大业,人各一方,星心相印,你妹妹是有福分之人,你看她这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吗?”
白蔷说:“她这番来台,一定有大事,原则她不会轻易来台,不知又冒了多么大的风险,费了多么大的周折,妹妹的性格我是清楚的。”
龙飞坐在白蔷的旁边,思潮起伏。
白薇到了台湾?是不是敌人又在耍新的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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