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有什么事情,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我。
躺在床上,憋在肚子里的怒气化为了热气,搞得我汗流浃背。
洛力今天逃夜去网吧,寝室里除了我不断的翻身和咂嘴声,谁也没吱声,看来焦阳早就来打过招呼了。
闷得发重的空气下,我开始昏昏欲睡,眼皮像被抹上了厚厚的胶水,重重耷拉下来。
闭上眼,刘媛媛泪流纵横的脸庞,不自觉地浮现上来,如掠过天边的极光,光耀而刺眼。
不管为了什么,今后不会让这个女孩再在我面前哭一次。
我曾做过这样的保证。
可那个犯人,再一次伤害了刘媛媛。
所有人都可以原谅他,而我不能。
我把杨光和汴羽田两个人从床上拖起来。他俩本来就是装睡,一听我说计划要抓住色魔,比我还来劲。
难以成眠的仲夏夜,三个男生围坐一团,讨论着抓色魔的计划。
汴羽田的方法比较直接了当,先找两个女同学,穿得暴露一点,晚上出来引诱犯人,我们躲在暗处埋伏,犯人一动手,我们就冲上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没仇没怨的揩点油。
计划不错,可惜细节上欠考虑。好在我们有一位具备政治家精密头脑的文体委员杨光。
他认为这事找女同学帮忙,万一不测,没法向老师家长交代,更何况找女生帮忙容易走漏风声。
我说,该找谁来做这个“诱饵”。
杨光对我一笑,笑得很像领导:
“找个鸡。”
一个不知该说是伟大还是猥琐的计划诞生了。
汴羽田和杨光去发廊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
他们认为我的精神状态不适合参加甄选“诱饵”,所以代劳了。
两人逃课混出了学校,在汴羽田的指引下,没绕什么弯路,就找到了学校附近的发廊一条街。
因为是上午,大多此类发廊都处于闭门歇业,好在这地方已形成规模,还有几家挂着“欢迎光临”的字牌。买电脑的经验告诉他们,要货比三家,最后挑了一家叫“香香”的美发院,两人走了进去。
店堂里连一样美发设施都没有,就沙发上坐了一个小姐,小姐见他们进来吓了一跳,估计她也不曾想到,一大早会来两个小年轻。
小姐还没来得及打扮,粉也没抹,衣服也没换,但还是很敬业地迎接他们。
“两位帅哥,需要什么服务?”
声音酥软而又挑逗。
传说中,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人中的一个问了句没用的废话:“你们这里有正规服务吗?”
小姐一愣,扯高嗓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们这里当然正规。”
这句话像是暗号,从里面的房间里,又走出两个胸部很大的小姐,穿着透明的纱衣,超短裙里伸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他俩口水吧哒吧哒往下流。
小姐架着汴羽田和杨光的手,就往里面房间拖,还风骚地说道:“帅哥想要正规,到里面就知道了。”
杨光辩解道:“我们不要特殊服务。”
“现在的发廊没有特殊服务能算正规吗?”小姐正色道。
后来,传说就再也没提及“香香美发院”里一个字了。
这个传说中的主要问题在于是谁问了那句废话,问这句话的人摆明是想着嫖妓了,没想着找“诱饵”的事情,假公济私。
传说分别有汴羽田和杨光口述的两个版本,其他部分大致雷同,但关于这句话是谁问出口的问题上,他们互相转为污点证人指证对方,可见女人是破坏兄弟感情最有力的武器。
好在两人最后还是找到了“诱饵”的人选,约定晚上八点在图书馆门口。
我们几个人准备了一些武器,床架上拆下的铁杆、同学的自行车铁链锁等等。走过隔壁寝室门前,几个小子看见我们的架势,以为我们是黑社会,要去打群架。
自此以后,他们对我客气了许多,我也在风言风语中,变成了一名带有黑社会性质的学校小混混。而这种被人强加于头上的定位,确实为我的校园生活行了不少方便。食堂打饭的时候量多了,踢球的时候没人抢场地了,作弊的时候老师看见也当没看见。但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哪怕你是瞎混混。后来我因为这种黑社会的定位,而吃了不少苦头。
诱捕色狼计划准备停当,我去找方静问了问刘媛媛的情况。
刘媛媛身体方面已无大碍,只是精神上受了刺激,怕一时难以治愈,但刘媛媛执意出院复学,所以可能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今晚逮住色狼,是治愈她心理创伤的最佳良方了。
11月4日星期三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广阔的校园,入夜后成为犯罪的温床。夜色,是犯人最佳的庇护。
我和洛力负责这次抓捕活动的接应,潜伏在男厕所里。
厕所的窗户正对着小树林,里面虽然黑,可窗外视角良好。只是厕所把白天积攒的气味,毫不吝啬地奉献给了我俩的嗅觉,让我俩有点消受不起。
洛力捂着鼻子问我:“你说为什么我们学校的厕所都是一个味?”
我说:“因为学校里的饭,是一个大厨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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