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力摇摇头,对我说:“打蓝天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们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抓色狼的事情吗?”
杨光和小汴都点头道:“记得,我们打错人了呗。”
“莫非……”我意识到两件事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了,“我们那晚打的就是蓝天?”
“没错。”洛力说,“否则你认为,这个学校里谁有胆量把蓝天打成那个样子?”
我把蓝天的“木乃伊”形象同那晚麻袋里的那人重叠在了一起,就像指纹对比,完全吻合。
好在这事他还不知道,但这次的仇是结下了,我提醒大家平时多留个心眼,尽量不要单独活动。
一回到寝室,就来了几批前来拜山头的同学,我跟他们解释,我真的不是道上混的,说到嘴都干了,居然没一个人相信。
后来杨光对他们说:我们的规矩是只从社团里找人,婉拒了他们加入我们的要求,把人都打发走了。
结果后来不少人想办法混入社团,或是在社团挂个名。杨光他就在寝室里完成了文体委员的工作。我总算见识到了政治手腕的奥妙所在,就是你在玩别人的时候,让别人感觉他在玩你。
同蓝天之间的事情,并不是我现在最牵挂的,迟早要和他硬碰硬,躲也躲不过,我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而我最担心的两个人,却一直没来看过我。
刘媛媛和焦阳,你们现在各自在干些什么呢?
11月10日星期二
已有好几天没看见刘媛媛了,我借口难耐伤痛,下午向画室老师请了假。
我去了女生寝室,刘媛媛和方静都不在,我掉头往图书馆走去,她俩肯定在那。
在学校,挂彩就等于将军胸口挂勋章一样,是值得炫耀的事。我昂首阔步,有同学路过,总能听见他们的小声议论,让我的自信心像夏天里打足气的自行车胎,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经过这条小道,两旁的小树林白天也让我感受到了阴森,这里就像是天然的犯罪场所,隐蔽、道路复杂、人迹稀少,具备了一切有利于罪犯的条件。
老远,我就瞧见方静站在图书馆门口,我一脑袋的白色,估计她也早就看见我了。
方静一发现我,立马慌慌张张地往图书馆里走,像赶着去做什么急事一样。
这演技也太搓了!明显是在做望风的工作。
我脑子一转:难道,刘媛媛背着我在图书馆里做着不能让我看见的勾当吗?
我怒气冲冲地闯进图书馆,当班的老师刚要发作,我立刻对他使了个凶恶的眼神,他顿时选择性失明。有时候,流氓和警察都可以得到特殊通行待遇。
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居然没找到刘媛媛,连方静都不见了。
“搞什么飞机!”我怒气冲冲地用手撸了一排书架上的书。
突然之间,我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敬畏地聚焦着我,不约而同地指向图书馆的后门。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知道方静一定给刘媛媛报了信,她们从后门溜走了。
但不管他们从后门怎么绕,都必须经过图书馆门前的这条小道,我只要在那里堵着,就一定能截住她们。
我刚走出去,迎面走来一个大高个。
“焦——”
没等我跟他打招呼,他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我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不及反应,焦阳将近180斤的身体就压了过来,每一拳都下了很重的手。我有点被打蒙了,只是一路后退避让着他。
焦阳打人的时候不会说一句脏话,眼神中闪现着凶残的光。看到他的样子,我心里很害怕,他就像要把新仇旧恨在今天全部都找回来,像要杀了我似的。
“快住手!你们别打了,别打了啊!”刘媛媛和方静从一片小树林里钻了出来,两个女孩拽着焦阳的衣角。
可她们两个哪里拉得住野牛般的焦阳,我已经支持不住了,身上的伤本来就没完全养好,脚下没吃住力,倒在了图书馆前的台阶上。
刘媛媛把身子往我和焦阳中间一横,歇斯底里地喊了一句:“别打了!”
焦阳指着我,冷冷地说:“我会为死者讨回公道的。”
他两只眼珠瞪得都快爆出眼眶一样,仿佛要一口吃掉我。
我知道这时去和焦阳解释什么都是徒劳的,我也不跟他多罗嗦了。
焦阳一走,刘媛媛也要走了,我连忙站起来,阻止道:
“媛媛,我有话和你单独说。”
“我没话和你说。”刘媛媛只是低着头,无动于衷。
“我做什么了?哪里得罪你了?你也这样,焦阳也这样,难道我是杀人犯吗?”
“邓亚春死了,你知道吗?”方静开口道。
邓亚春?
邓亚萍、李宇春、陈小春,我倒认识,可这个名字,我今天是头一次听见。
“她死了关我什么事?”我问道。
“学校里的传言难道你没听说吗?”刘媛媛追问道。
“什么传闻?我真的不清楚。”我被她问得越来越找不到北了。
“大家都在传,是你杀了邓亚春。”方静低沉地说。
那天在教导处被警察盘问之后,我就因为和蓝天他们打架住进了医院,没想到才这么几天工夫,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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