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呵呵一笑,虽是玩笑话,可我确实伤得不轻。打伤我的人,绝非学校里的混混之辈,那种慑人心魄的杀气,只有真正的杀手才有。
“是谁救了我?”
昏过去前,我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洛力告诉我,是一位建造学校堤岸的工人正巧开着填土车经过,发现我被人拖进小树林,及时出手阻止,才救了我。
我第一反应,是不是在做梦?居然遇到雷锋了,这比一生让雷劈中两次的概率还低的事情被我撞上了。我想起自己在地铁上,出手替方静抓色狼,看来是好心有好报啊!
我问他现在人在哪,洛力告诉我,他开车把我送到医院之后,就离开了,名字也没留下。
“好人呐!”汴羽田发出感叹,他认定此人一定是东北人。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东北人都是活雷锋。
“你们几个是哪个学校的?”
表哥终于开口了,在他面前说了这么多话,我是有自己的用意的。表哥刚才就一直认真在听我们的交谈,现在终于轮到他上场了。
我报了自己学校的名字,表哥抓抓头,说道:“我对你们刚才说的那起案件十分有兴趣,想具体了解一下,没准我还能帮你们找出犯人。”
洛力轻轻地问了我句:“你表哥干吗的?”
“刑警。”我得意地答道。
刚才为表哥包扎的护士踩着重重的步子,走进病房开始清除闲杂人等,据说是上头领导要来突击检查工作。
我奇怪,既然是突击检查,为何护士能提前得知?一定是安插在领导左右的内线走漏了风声,就像谍战片里演得那样。
病房内,除了我,其余人都被护士赶了出去。
临别前,表哥关照我,案子有任何线索都第一时间告诉他,他说,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
11月23日星期一
在老妈的食补大法调理下,我在住院的一个星期里胖了八斤。为老妈手艺自豪的同时,我也怕自己体重一发不可收拾,吵闹着要出院去上学。
母亲再三告诫我,不要再生事端,一个礼拜进了两次医院,要是让父亲知道,估计就要第三次来医院报到了。
头上的疤结在头发里,还没完全好,于是我就扣了顶鸭舌帽。
一到学校,明显感觉与以往欢声笑语的氛围不同。大家都结伴而行,个个面色凝重如铁。
好不容易见个熟人,方静抱着捆书,行色匆匆。我从后赶了上去,跟她say hello。
不料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方静见我就是劈头一顿骂:“你一个星期跑哪儿去了?还吃得白白胖胖,过得潇洒自在啊!知不知道刘媛媛差点就被人杀了?”
“这事怎么没人跟我提?”我问。
方静嫌弃地一扭头,径直往女生宿舍走,边走边说:“这点小事,谁敢劳驾我们欧洲义华学院的老大啊!”
我想追问下去,方静已经一溜小跑进了女生宿舍楼。彪悍的舍监阿姨横刀立马,圆目怒睁地瞪着我,好像我把她家女儿怎么了一样。
我悻悻地转头离开了。
上个星期五晚上到今天之间,为什么刘媛媛出了这么大事,却没有人来告诉我呢?
我想去找她,可是女生宿舍显然进不去。找洛力了解情况,他一定不会告诉我。
我想到了有一个人,可以告诉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在邓亚春遇害的小树林里找到了焦阳,他双目无神,呆坐在长椅上,额头上的青筋时隐时现。他高大的背影看起来有点无助。
“你现在还敢来找我么?”焦阳斜着眼,用字虽然恶毒,可态度并无恶意。对于他之前误会而打我的事情,他似乎没有丝毫的悔意。
我挨着他坐了下来,问他刘媛媛的情况。
“你差点就杀了刘媛媛,你不知道吗?”
“我?”我越发糊涂起来。
焦阳怪笑一声,说:“那天我陪洛力跑到小树林,你那被打的兄弟伤不算重,我问了他刘媛媛的位置,就去查看。刘媛媛当时发了疯一样往图书馆后面那片树林深处跑,我以为是犯人在追他,就跟着她冲进了树林。没跑几步,刘媛媛就在前面,她跌倒在地上,身后两三米的地方,一把匕首扔在那里。”
听到这,我心有余悸地长吁一口气,要不是焦阳及时赶到,可能犯人就把刘媛媛给害了。我不由恨恨地跺了一下自己的伤脚。
焦阳说自己没有看见犯人的模样,当他问起刘媛媛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的时候,刘媛媛说只是路过而已。
“看来犯人是盯上媛媛了。”我为自己先前对这起奸杀案的漠视态度而感到深深的自责。
“真不知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焦阳的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责备我,不如说是他说他自己。
“那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约我们两个人去沙坑?”
“没有。”焦阳摇头道,“那天以后,我和刘媛媛就再没见过面。”
“为什么?”
焦阳握紧右拳,低头用门牙在拳头上磕下印记,他痛苦地说道:“因为,学校里又发生了新一起奸杀案。”
盛夏的余温渐渐挥散,气温中像是混入了铅元素,一个劲地往下跌,经历连续低迷的温度,终于迎来秋天金灿灿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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