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想去撞……”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你不是说人与人需要沟通吗?”
“闭嘴!让我为你包个严实。”
“啊——”
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人,是从床上笑翻下来的汴羽田。
他对面坐着一个男人,三十岁模样,长发飘飘,穿着打扮很时髦。男人身边站着两名护士,其中一名恶作剧般的把他头上的纱布打了个大大的蝴蝶结,为他弄了个十分搞笑的造型。
“换好了。”弄完后,护士抿着嘴偷笑道。那个男人搔搔露在纱布外的头发,朝我苦笑了一下。
“表哥?”我大叫道。刚才护士挡住了我的视线,没看清楚他的脸。
“你怎么进来啦?”表哥关切地问,一边说,一边往我的病床走过来。
我把在学校里和蓝天的遭遇,从头到尾跟表哥说了一遍。
表哥叹道:“现在大学比外面社会还要乱。”
“小汴,你没事吧?”我对正往床铺上爬的汴羽田说道。
“我就是点皮外伤,你比我严重多了。蓝天这个混蛋,都把你打成脑震荡了。”汴羽田愤愤地说。
表哥替我翻了翻挂在床架上的病历卡,写着我轻微脑震荡,脑组织轻度充血。
“你确定是蓝天他们干的?”我不太确定是谁袭击的我。
“不是蓝天还会是谁!肯定不是那个犯人干的。”
“犯人?”表哥自己轻声嘀咕了一句。
我继续问汴羽田:“你怎么知道不是犯人袭击我?”
“昨天晚上,就在我们都被人打的时候,刘媛媛遇到了犯人。”
本来对于昨晚的事情,我记忆模糊,经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刘媛媛约我在沙坑见面,却没露面。我心想:不会什么不想来什么吧?
“刘媛媛现在人呢?”我连忙问道。
“她没事,还好好的。”汴羽田拿起一根我床头的香蕉,剥了皮,满不在乎地一口咬下半根。
“别吃了,快告诉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靠我自己,实在记不起昨晚的情况,我脑子里空荡荡的,连自己头是怎么被打破的,都记不得了。
“我只知道自己盯着刘媛媛的时候,被一群人围殴了。具体事情,喏!你还是问他吧。”汴羽田把问题推给了正推门进来的洛力。
“今天你们不上课啊!”我惊诧地问洛力。
“你脑子是不是被打坏了?”洛力开玩笑地把弄着我的头,“你忘啦!今天是星期六啊!”
“刘媛媛现在在哪?”我顾不得开玩笑,问洛力。
“她没事。”洛力看看表,“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外校上课。”
刘媛媛的专业水平比同班高出一截,所以她的学习时间主要是在双休日的校外辅导课上。
“昨晚她到底干什么去了?”
洛力垂下眼睑,似乎在逃避我的问题。
我发现表哥有意无意地偷听着我们的对话,不由提高八度,又问了一遍:“洛力,刘媛媛昨晚是不是又碰见犯人了?”
“这事你还是别问我了,我答应刘媛媛不告诉你的。”洛力为难地看着我。
我知道洛力这个人够义气,自己承诺的话绝对不会食言,我不再强人所难,换了话题问道:“昨晚,小汴是不是被蓝天他们打了?”
“我和杨光、焦阳赶到时,小汴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那群人看见我们,也就停了手。那群人看起来像是大三的学生,下手挺有分寸,而且目标明确,就是针对小汴,对我们几个根本就没理睬。”
听了洛力一番话,我能断定这些大三的学生就是蓝天叫来的,因为学校里没第二个人能有这样的号召力。而我也明显感觉这些大三学生碍于面子才替蓝天出手,他们本身并不想惹麻烦,毕竟快毕业了,找工作才是当务之急。所以五、六个人才把汴羽田打成这样,看起来鲜血淋漓怪吓人的,其实全是皮外伤,还让杨光逃出来搬救兵,已经算是很客气的了。
“你是不是又去勾搭了什么女生,惹上麻烦了?”我问病床另一边的汴羽田。
“怎么可能?”他矢口否认。
汴羽田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爱女人没有错,但爱上别人的女人就大错特错了。以他的原则,应该不是追女孩的事情上得罪了人。
“不过,他们打我之前,问了我的一个问题。”汴羽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们问了你什么?”
“他们问我,是不是姓汴。”
为什么要这么问?是确认没打错人?
“这件事,是你闯的祸。”
说话的是洛力,他说起了我们将蓝天错当犯人打的那晚,我不小心说漏了小汴的名字,被麻袋里的蓝天听见了。可能蓝天最近在打听我的时候,知晓了汴羽田的名字,他的姓在我们学校里算是稀少,所以蓝天先找人报了仇。
这事搞明白了,我们和蓝天之间的恩怨又多一笔,新仇旧恨总有天我要讨回来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事先搁一搁吧!等你们俩养好了伤再说。”洛力用不符合他年纪的口气,淡然地对我说,“你到底被谁打了?下手够黑的,要是手再偏一点,说不定你就去见毛主席他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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