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个家伙……”他最后说。
“这底下有些血迹……”
“我告诉过你!”薇儿叫嚷着。
“……所有嗅探器都坏了……追踪系统还在工作……看上去,他撕开了安全门的格栅……”
哦,不。
“四十英尺的自由降落。”无线电警卫说。
“噢,他肯定摔伤了,”无线电里,瑞基说道。“但我现在要告诉你们的是……我没看见尸体。”
我抬起下巴,胳膊的疼简直算不了什么了。
“杰夫,确认所有出口都已警戒,给瑞基提供些支援。”中等个的警卫对无线电警卫说道,“瑞基……!”他倚在洞口尽量大声地叫道,“……马上离开那儿,去追那个冷血动物去!他受了伤,身上一定有骨折的地方。他不会走远的。”
他们还没有找到他,他们永远也不会找到他的。
我一点也不感到惊奇,雇用加诺斯一定是有原因的。像任何娴熟的魔术师一样,他不仅知道如何保守秘密──还知道成功隐身技术的价值。
我们离开国会山下面的深深地下室和空气通道已经有七个小时了。为了再次确认空气系统没有问题,他们疏散了整栋建筑里面的人,就像几年前碳疽恐慌时他们采取的措施一样。我们也被疏散了。
大部分人都知道,如果国会遭到大规模的恐怖袭击那些大人物们会被转移到另外一个高度机密的地方。如果袭击规模较小,他们会被转移到华盛顿特区西南部的麦克奈尔堡。如果袭击规模很小,完全在可控范围内──例如通道里扔进了个煤气罐──他们会来到这里,穿过街道,到国会图书馆去。
站在大门紧闭的二层欧洲阅览室外,我一屁股坐倒在大理石地板上,肩靠着某个巨大的玻璃陈列柜的一只腿,这些柜子与通道排列在一条直线上,柜子里摆满了历史文物。
“先生──请别坐在这儿,”附近的一个银白头发、大鼻子的FBI探员说。
“有什么关系吗,啊?”我的律师,丹·哥亨,一边用手摸着光头,一边威胁说,“别像驴子一样──就让那个家伙坐一会儿吧。”他是我在乔治城的大学法学院同学,一半犹太血统,一半意大利血统,总是穿着一身便宜的、做工很差的西服。毕业后,我们大部分同学都去了公司或国会山,丹回到他在巴尔第摩的老社区,悠闲地开了一家地道的小律师事务所,接一些大部分律师都会笑话的案子。丹骄傲地把他的家谱回溯到曾祖父,匪徒梅尔·兰斯基,所以他总喜欢痛快地打架。据他自己承认,他与华盛顿再没有联系过。
“哈里斯,我们该走了,”丹说,“你会散架的,兄弟。”
“我很好。”我告诉他。
“你在说谎。”
“我很好。”我坚持道。
“来吧……别像头公驴。你已经历五小时又三十分钟的问讯了──探员们都说你该休息了。看看你──自己都站不起来了。”
“你知道他们在那里面干什么。”我指着紧闭的门说。
“不管它……”
“它关我的事。再给我几分钟吧。”
“哈里斯,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了两个小时了──现在都半夜了;你需要重新弄一下你的鼻子,给你的胳膊夹个石膏板。”
“我的胳膊没问题。”我调整着护理人员给我装的吊带说。
“但是如果你──”
“丹,我知道你为我好──我也因此很爱你──但你就恭顺一次吧,承认这是你不能解决的问题的一部分。”
“恭顺?”他做了个鬼脸说,“我痛恨恭顺。我更痛恨对你恭顺。”
他向下看了一眼我的双膝,看到大理石地板上我的倒影,“那,好吧……有时候不像你想得那么坏。”
他又说了些什么别的,我听不进去。我又看了看紧闭的门,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现在这是唯一让我挂心的事情。
四十分钟后,我能感觉到沉重的心跳声,把血液压往我的胳膊。当阅览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所有的疼痛都烟消云散了……一种全新的感觉代替了疼痛。
薇儿从屋里走了出来,眉骨上打着两个绷带,下嘴唇破了,肿胀起来,她手里拿一个浅蓝色冰袋,冷敷着另外一只眼睛。我站起来想去迎接她,但一个穿双牌纽扣西服的家伙快步走到了我们中间。
“你为什么不让她单独待一会儿。”她的律师说,一只手掌挡在了我的胸前。他是个非裔美国人,一撇毛虫一样的络腮胡子。当我们第一次被拘留的时候,我建议过薇儿用丹,但她的父母很快带来了他们自己的律师,我不责备他们。虽然从那以后,FBI探员和律师就明确阻止薇儿和我见面、通电话、聊天说话,我也不责备他们。这种做法很聪明,隔离你的客户。我从没见过这位律师,但从他的诉讼,我能断定他能很好地胜任这个工作。我还不知道薇儿父母如何付给他那么多费用,但从这件事情引起的媒体关注来看,他一点都不用担心。“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小子?她已经熬得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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