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她说句话。”我说。
“为什么?你已经把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还想搅得更糟吗?”
“她是我的朋友。”我坚持道。
“索奈尔先生,那好吧。”薇儿说,用肘轻轻地把他推到一边,“我能够……我很好的。”
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索奈尔决定采纳她的意见,他走开了两步。薇儿又看了他一眼,他扭头向那些柜子走过去,丹和其它FBI探员们也在那儿。从现在起,我们在镀金的通道中拥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一个角落。
我看着薇儿,她却避开我的眼神,低着头看地板。我们上次说话是在八小时之前。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我反复琢磨想说的话。现在却一个单词也想不起来。
“你的眼睛怎么样?”“你的胳膊怎么样?”我俩同时问问题。
“我会活下去的。”我们同时作同样的回答。
薇儿露出一点微笑,已经足够了。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笑容。我还是那个把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的人。不管她感受如何,明显地,这都是惨重的代价。
“你知道,你可以不必做你在那儿做的那些事情。”她终于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傻瓜,哈里斯──他们告诉了我你说过的话……”
“薇儿,我从来都不──”
“你想要我把那些话说出来吗?你强迫我进入这个……马休死的时候,你威胁我要我帮助你……你说如果我不上那架私人飞机,你会打烂我的脸,还有你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实习生。你怎么能说那些话呢?”
“你在断章取义……”
“哈里斯,他们给我看了你写的陈述材料!”
我转过脸去看墙上那些经典的壁画,不敢面对她。总共有四幅壁画,每一幅上都有一位穿着古代铠甲的女兵,代表这个国家发展史上的四个不同时期:探险,发现,征服,和文明。他们应该再有一幅,代表“后悔”。我小声地嘟哝着:“我不想让你跟着遭殃。”
“什么?”
“你知道这些事情是如何发展的──我们节省时间,谁会关心呢?我赌立法……滥用公司飞机……对我最好朋友的死负有责任……即使你有充足的理由在那里──相信我,你是整个事件中,唯一的无辜者──他们会因为你站在我身边就会杀死你。连带刺杀。”
“所以你就扭曲事实,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相信我,薇儿──自从我把你拉进来,我就应该遭受更加严重的惩罚。”
“不要这样,像个殉道士似的。”
“那你也别这么天真,”我回击,“他们认定你自己负责任的时候,就是把你放到火刑柱上烧死你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
“什么意思,那又怎么样?”
“我的意思是,那又怎么样?即使我丢掉工作,那又怎么样?呵!他们并不是给我刺上红字,我只不过是个丢了实习工作的十七岁的议会中的听差。我根本就不把它当作我职业生涯的结束。而且,还有很多比一份愚蠢的工作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家庭。还有朋友。”
她用一只眼睛向下盯着我,另外一只眼睛用冰袋敷着。
“我同意,”我跟她说,“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解雇你。”
“我很感谢你。”
“那么在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
“他们解雇了我。”她若无其事地说。
“什么?他们怎么能──”
“不要那样看着我。那天结束时,我没有遵守作为一名国会听差应该遵守的基本准则:我没经授权就擅自离开了,未经允许就在外过夜。更为严重的是,我对我的父母和校长撒谎,然后坐飞机飞到了南达科它州。”
“但我告诉他们──”
“他们是FBI,哈里斯。他们可能有时候愚蠢,但并不完全痴呆。当然,你可能强迫我上飞机,或者强迫我做这做那,但怎么解释带我去汽车旅馆、去矿山、下矿井、进实验室?然后我们又搭乘回程飞机返回。你可以是很多角色,哈里斯,除了绑架者。你真的认为他们会相信你的那番胡言乱语?”
“我告诉他们的时候,至少是毫无破绽的。”
“毫无破绽,啊?没打烂我的脸?”
我禁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薇儿停顿了一下,然后从脸上拿开了冰袋,“无论如何,我很欣赏你的努力,哈里斯。你可以不必那么做的。”
“不。我必须那么做。”
她站在那儿,不跟我争论。“我能最后再问你一件事吗?”她顺势坐下来说。“当我们在洞口那儿,和加诺斯在一起的时候……你可能会被打下洞去……你是一直都站在那小块凸起来的石头上吗?”
“只是在最后……我的脚碰到了它。”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她随后会问什么。
“那么当你要求我抡起高尔夫球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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