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做是不符合规定的。”蒂娜回答得很生硬。
“您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这里的信息……我们这儿的资料是不能外传的。”
哈里斯料到蒂娜可能会这么说,就先给薇儿打了预防针,教了她致胜的一招。
“可是我们的议员说必须要拿到。”薇儿在施压。
电话线那头沉默了一阵。“好吧,我会准备一份的。”蒂娜终于说。
这时薇儿背后的门开了,那个年轻的接待员回来了。
“很好。”薇儿低声说。“我──我会让人去取的。”
挂上电话,薇儿转过头面对着接待台。“噢,我太粗心了──原来是我找错房间了。”薇儿说着就朝大门走去。
“别担心,”他回答。“没事的。”
她没乘电梯,直接从四层楼向下跑,最后几级台阶她是跳下来的,双脚拍打在打磨过的地板上。一个参议院听差的平均行走速度是每天七英里的走廊。通常,在这七英里的距离内,一个听差会经过尼克松因水门事件被弹劾的听证室,一个旧法庭大厅,司各特案件就是在那里审理的,国会西区总统就职宣誓的地方,一直到一个圆形大厅──就在国会的大穹顶之下──林肯和肯尼迪都埋葬在这里。薇儿以前每天都经过这些地方,可是她的工作热情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高涨。
薇儿心里闪过一丝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的感觉,不过她没有放慢脚步。她的心在胸膛里扑扑地跳着。她在做着她的本职工作──送取信件,正应了听差项目最初的使命
──改变某个人的生命。
她的脚步在B-308号办公室前停了下来。这里还是马休的办公室──如果她不是急刹车的话很可能就错过了。伸手抓住门把的时候,他想起了哈里斯的叮嘱,左右看了看。在她的左边是一个半开半合的工具箱,她敢保证里面藏不了人。她的右边是空空的走廊。
她屏住呼吸,握住门把手,把手冰凉冰凉的,把她吓了一跳。她用身体顶开门,听到的第一道响声就是从左边传来的电话铃声。这个哈里斯也事先告诉过她。
她顺着铃声看见一张放满材料的接待台,还有一个黑人女接待员。薇儿忽然感到一阵亲切,对方也是个黑人。罗克珊抬起眼睛看了眼薇儿的通行证,没说什么,只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薇儿以前至少和类似的接待人员打过二十次交道。从餐厅的女服务员……到电梯小姐……甚至女众议员皮特斯。
“要帮忙吗,小姑娘?”罗克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
“我来这里取几本简报。”当哈里斯给薇儿交代任务的时候,薇儿总担心自己会被识破。难道人们就不怀疑为什么参议院的听差要来众议院取东西?可是罗克珊并没有多看她一眼。也许对于接待员来说,听差就是听差,不分什么参议院众议院。
“蒂娜是不是已经……”
“她就在门后边。”罗克珊指了指身后。
薇儿走进房间,罗克珊已经不管她了,自顾看C-SPAN上的投票去了。薇儿忍不住笑了。看来在国会,即使是最一般的工作人员也对政治着迷。
她加快脚步,一推门就走进了房间。
“……好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
“我告诉过你了,我们正在努力,”蒂娜回答。“他才死了两……”
门突然打开了,蒂娜立刻打住,狠很地回头盯着来人。
“对不起。”薇儿尴尬地说。
“有事吗?”蒂娜冷冷地问。
薇儿还没说话,那个男的转过身也看着她。她看着他的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眼神太高傲了,就仿佛他是……
薇儿转而被他的白色拐杖吸引住了。那个男人不断地用大拇指摩挲着拐杖的握柄,这个动作太熟悉了……她想起来了。参议院会议厅投票的时候她在走廊上见过他拄着拐杖经过。
“我说,你有事吗?”蒂娜提高了音调。
“有事,”薇儿赶紧回答。她假装对书橱上的填充雪貂饶有兴趣。“我只是……那只雪貂……”
“你来取简报的吧?”蒂娜打断她。
“我是来取简报的。”
“在椅子上。”蒂娜指了指她办公桌对面的桌子。
薇儿尽可能迅速地走到那张桌子旁边。她看见椅子上放了两大本笔记本。一本的书脊上标了A-L,另一本标了M-Z。她把椅子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发现桌子中间放了三个镜框,镜面朝上。感觉是有人在收拾东西……或者是别人替这些东西的主人在收拾。大中午的,桌上的电脑却是关着的。墙上的证书和奖状现在都垂下来了。当她弯下腰的时候,时间仿佛停止了,她能感觉她的通行证触到了桌子的边沿。
她又看了一眼放在最上层的那张照片,那是一个满头金发的年轻人站在一汪蓝宝石般美丽和宁静的湖水边上。这就是马休·梅塞尔。他身材高挑,细长的脖子使他更显苗条。有一点她觉得奇怪,这个人站得太靠左了,简直是挨着镜框。他用手指着湖水,用意十分明显,他要让湖水成为照片的焦点。他脸上的笑容是那么自豪。薇儿从来没见过马休,可是第一眼看见他的照片,她就无法不看他第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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