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她说。“香摈……橘子水……还有别的。”
另一个飞行员已经在副驾驶座上就坐。人都到齐了以后,空姐关上机舱的门,我们马上要起飞了。我坐在第一张椅子上。薇儿坐在紧挨着的第二张。
空姐并没有让我们系安全带或者阅读飞行安全须知之类的东西。“椅子可以平放下来。”她只是提醒我们这个。“整个飞行中您可以睡上一觉。”
她声音的柔美不亚于修女,可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在过去六个月里,我和马休花了多少时间在猜测我们的朋友和同事究竟有谁参与了这个游戏。我们一个一个锁定目标
──所以现在,我唯一相信的就是身边这个战战兢兢还很恨我的十七岁的小女孩。虽然我现在坐在一架价值三千八百万美元的飞机上,这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最亲爱的两个朋友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而杀害他们的凶手现在也向我步步紧逼,马上就要把我们吞噬。不须说,我没什么可高兴的。
飞机轰鸣着在跑道上滑行,我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一个穿着货运服的工人正低头卷起红地毯。我们起飞的时候,他马上立正向我们敬礼。敬完礼他还站着不动──因此以他为参照物我很容易就发现了他身后有人在动。那个瘦男人边走边打着手机,目送我们离开。
“你知道他是谁吗?”我问空姐,发现她也在看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她说。“我以为他是跟你们一起的呢。”
第三部分
“他们上飞机了。”加诺斯边跑出乔治饭店边对着手机说。他示意服务员帮他叫辆出租车。
“你怎么知道?”索尔斯在电话那头问。
“相信我──我知道。”
“谁告诉你的?”
“这点很重要吗?”
“是的,很重要。”
加诺斯停顿了一下,没有回答。“你知道这个消息就行了。”
“你别当我傻瓜一样打发。”索尔斯警告说。“魔术师怎么突然不敢交底了?”
“因为幕后老大总是出卖我的线人。”
“你说什么?那都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当然记得清楚。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加诺斯讽刺地说。他和索尔斯合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过加诺斯很明白,如果他们现在不挽回局势,那这一次就会是他们最后一次合作。
“告诉我你怎么──”
“哈里斯电话上最后一次拨出去的号码是给那个市长的。”
“哦,他妈的。”索尔斯咆哮着。“你认为他会去达科他州?”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加诺斯面前,服务员帮他打开车门,他停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我不相信。”索尔斯说。“今晚我参加了一个大使宴会,他们这群混蛋──”突然他转移了话题。“你现在在哪里?”
“在路上。”加诺斯把他的皮包扔在出租车后座上。
“你最好马上赶到南达科他州,要抢在他们前头──”
加诺斯一摁终止键,“啪”的一声合上手机。在国会被警察纠缠了老半天以后,他已经受够了气,他再也不要找气受了。他关上车门,从包里抽出一本MG世界杂志,翻到有关如何组装1964年的MGB敞蓬小轿车那一页,津津有味地开始阅读如何换上一个更小的方向盘让轿车瘦瘦身。这是加诺斯唯一的一项爱好。机器不像人那么难掌握。
“请问您去哪儿?”司机问。
加诺斯从杂志上抬起头。“国家机场。”他回答。“请帮个忙──挑一条平坦的路走……”
我们的雪佛兰郊区人轿车到达南达科他州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车前窗的雨刷已经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迎面扑过来的都是成群的虫子。多亏联邦快递的帮助,我们一下飞机,那辆郊区人轿车就在机场出口等着我们。这是租的车,所以不用出示驾照或信用卡。其实,我跟他们交代说参议员更愿意树立平民形象,所以让他们取消私车而换成一辆普通的租用车,那时候他们也是很乐意的。他们既省事,又哄得参议员开心,一举两得的事。“太棒了,”我对坐在我旁边的薇儿说。“史蒂文斯参议员肯定也更喜欢自己开车。”
薇儿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双手交叉在胸前。在飞机上她就一直沉默,我也已经习惯了。不过当我们离拉皮得城的万家灯火越来越远的时候,空气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安的味道。不仅仅是因为薇儿心情不好。当我们驶出拉什莫尔山的山口,高速公路上的路灯隔得越来越长。一开始一百米就有一个路灯……然后是几百米……现在,几里路才见一个路灯。路上车也很少。现在当地时间只有九点,可是我们的车灯所照之处,什么都看不见。
“这条路没错吧?”薇儿看见眼前闪过的高速公路八十五号的路标后就开口问我。
“我在尽量找对路。”我告诉她。可是当前面的公路忽然变成狭窄的双行道时,我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手臂从胸前放下了。她的手现在抓着系在胸前的安全带,紧张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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