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松口气地将水龙头扭紧了些才又退出身子,将厕所的门轻轻关起,连一丝门缝都没有留下。
原先预定要先洗好澡再过去白奇那边,但是初九一想起之前发生在对房的事情,她实在是鼓不起勇气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浴室里头,谁也无法保证在下一秒会发生什麽事。
而且……如果真的在浴室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话,究竟是要光著身体冲出来?还是穿好衣服再逃命?初九自嘲地撇了唇角。
不错,还有开玩笑的力气,代表她现在还称得上镇静。
初九回过身走到衣橱前面,随意抓了几件换洗衣物塞进背包,最後再放上必备物品:手机和钱包,临时的外出行李就已经收拾妥当。
抬眼看了一下放在桌面的时钟,七点四十分,距离暗白奇约好的九点还有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平常很容易消耗的时间,在这个时候却彷佛是流动得无比缓慢。
租屋守则-35
初九抱著背包坐在床沿上,像是在等待时间过去,又像是怀著警戒小心翼翼地端详四周。窗户紧闭,厕所的门板也被关上,只留下房门半开著,让初九的眼角馀光可以随时注意门外的动静。
越是安静无声的时刻越是让人害怕,只要是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像是可以骚动神经一般,就连摩托车的引擎声蓦地划过窗外的时候,初九几乎是反射性缩起肩膀,一双黑色的眼眸匆忙地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然後又收了回来。
「没事的,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初九放松肩膀的线条喃喃说道,但是揣著背包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明明现在房间里除了她以外,没有其馀的人影存在,但是初九却迟迟无法挥去压在心底的沉重感。
简直就像胃里面被强迫灌了一桶冰水似的。
初九怔怔地看著时钟上的短针,原以为应该已经过了不少时间,却发现只是她的空想罢了,时针仍是没有移动太大的角度。
一想到自己要独自一人在房里待那麽久的时间,初九顿觉时得没有东西可以倚靠的背部充满著一种不安全感,她赶紧将背脊贴在墙边,杜绝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
毕竟凭空出现一只手碰触後背的这个想法真该把它封到大脑的最深处,免得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是自己吓自己。
将身体又缩得更紧了些,初九觑著半掩的房门,然後又忍不住将视线再次移到时钟上盯了几秒之後,她终於下定决心从背包里挖出手机。
与其神经紧绷地待在房间,还不如叫白奇早一点来接她比较实际。初九将已经拨出号码的手机递到耳边,随即传来熟悉的铃声。
然而铃声已经响了好几轮,却迟迟没有听见白奇那略为偏冷的嗓音响起,初九的眉毛忍不住越皱越紧,直到手机转入语音信箱,她才放弃的切掉通话键。
怎麽需要找人的时候却找不到呢?初九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紧皱的眉丝毫不见舒展。这下可麻烦了,如果直接跑去白奇那里的话,也不能确定他究竟在不在……
初九有些烦恼地想著,但是视线在不自觉间总是会忍不住飘向从门缝中可以看见的走廊,一格格的磁砖地板映在眼底,却更容易让人滋生无谓的想像。
这个时候初九最不需要的就是多馀的想像力,挥去脑海中如泡泡般不断抢著浮出的画面,她握紧暗蓝色的手机,将原本抱在怀里的背包往右肩一背,随即匆匆地下了床铺。
既然联络不到白奇,就乾脆直接去一楼等他好了,总好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提心吊胆。
初九环视房间最後一眼,确定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之後才往门口走去。正准备将房门带上,她的眼角突地瞥见304房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面,初九暗骂自己的粗心,忙不迭把钥匙拔下塞进口袋。
像是发怔似的凝著房内的摆设数秒,初九抬起先前被她握得有些发麻的手指,将房门反锁,然後轻轻的扣上。
细微但清晰的关门声回盪在长长的走廊,晃漾出一片声音的涟漪。悬在上方的日光灯依然不停歇地散著光芒,将初九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一道黑色的影子。
初九抓著背包的肩带,习惯性地往走廊两侧看了过去,全部的房间包括她所住的304房都是门板紧闭,整座楼层彷佛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般。
应该不会有什麽东西突然跑出来吧……初九半敛著眉眼,将视线拉到楼梯口的位置,随即迈开脚步往前走。
一步、两步……
初九踩著鞋子的同时,在心里轻轻数著步伐。眼见距离楼梯的路程只剩下短短的几步,初九不自觉地放松绷紧的背脊,步伐一跨就要绕过转角。
但是下一秒,初九却听见从耳边传来了细碎的声响,简直就像是自己平时打开房门时所发出的声音一样。
当这个念头才窜过大脑,原本紧闭的一扇木制门板突然拉扯出嘎吱一声,从门後伸出的手臂猛地捂住初九的嘴巴,将她整个人迅速拖入门後。
初九失措的从嘴中发出闷哼,拼了命挣扎地想要扯下那只手,却在仰首对上後方的视线之际,她的瞳孔瞬间收缩,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什麽。
那一双黑色的眼睛依旧是如此熟悉,从眼底掠过的尖锐光芒像极了潜伏在深夜的犬科动物,正凶恶地叫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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