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拉紧。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骤然形成的套索将严泰颀长的身子吊了起来,就彷佛绳索的另一端有两只看不见的手正用力的拉扯。
严泰惊骇地张大眼,他的手指陷入窗帘绳里面,拼命地想要把绳子拉离自己的脖子,就算是换取一点呼吸的空间也好。但是窗帘绳却越套越紧,勒住颈部的力道大得连抓扯的手指都疼痛起来,一个收束,一圈明显的红痕顿时浮现在手指和脖子上方。
颈部被勒紧的痛楚连带地牵引出强烈的反胃感,但是吞不了一丝空气的呼吸道却已经被堵住,将所有的不适全部卡在里头,只能拼命地在身体里不断流窜冲击,就连肺部简直都快要炸裂似的。
严泰的手指被窗帘绳勒得如同陷进了自己的脖子一般,他挣扎地晃动著双脚,想要减缓勒束的力道,但是抵在咽喉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就好似要将他的脖子截断一般。
下一秒,严泰却连踢动双脚的动作也做不到了,他艰难地张著快要反白的眼睛往下方看去,冲击性的画面让严泰拉扯窗帘绳的手指发软地滑了出来。
在他脚下的地板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滩暗红色的软泥,流淌的浓稠物体似乎还发出被翻搅的声音。随著声音的越来越大,从里面伸出的两只细白手臂猛然紧紧抓著他的小腿。攀在裤管上的十根手指头带著尸体般的色调,像是拼了命地想扎进他的皮肤里面。
浮现在眼底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严泰想要大声呼救,但是横亘在脖子上的力道卡得他连一丝气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在快要灭顶的绝望里头重覆著窒息般的痛苦。
上与下的两个力道疯狂地拉扯严泰的身体,绷紧的窗帘绳在下一波的扯动来临时,再也支撑不了地断成两截。一端仍是垂在上方轻轻晃动,另一端则是缠绕在严泰的脖子上,随著严泰的身体缓缓沉入底下暗红色的软泥之中。
房间里又再次恢复了安静,平整的地板表面和闪烁著保护程式的电脑萤幕就像是什麽事也不曾发生过一般。
而躺在床上的岑洁依旧紧闭著双眼,完全没有睁开过……
租屋守则-42
现在的时间:晚上八点十分。
现在的地点:三楼。
人物:叶初九和何劲草。
原本最初的预定是先找到岑洁的踪影,其馀的之後在做打算,但是站在走廊上的两个人如今却陷入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沉默的理由很简单,只不过是何劲草为了确认初九有没有跟上的一个回头,然而就在视线触及身後的景象时蓦地顿住了步伐。发现对方异状的初九下意识地跟著回过头,然後一股凉意瞬间窜入她的脚底。
呈现在视网膜里的并不是什麽惊恐的画面,甚至是在寻常家庭里随处可见的场景,就只是房门没有关上,晃呀晃地发出嘎吱的声响。
当然在几分钟之前,初九就已经看见自己和岑洁的房门被打开,照理说不该露出这般愕然的表情。但是,假若她看到的是所有的门板被打开呢?
从301房到304房,以及从初九搬入时就不曾看到被开启的储藏室,全部都虚掩著房门,就好像有人进去或是出来过一样。
「我们的房间门被打开我还可以理解……301房就当做严大哥以前住的时候也打破了规则。可是为什麽连储藏室也……」初九咽了下口水,有些艰难地开口。「难道说有人住在里面?」
「应该不是。」另一道偏低的声音很快就否决了她的推测。
初九看著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旁的何劲草,眼底掩不住困惑。「不然是什麽原因?」
「要进出全部房间的最简单方法,就是得到屋主的允许。」何劲草低了几个音阶说道。
「屋主?魏叔吗?」初九想起已经搬回乡下的原房东,可是随即又皱起了两道眉。「总不会跑那麽远吧。」
何劲草没好气地赏了她一记白眼,从嘴里吐出带著不悦质感的嗓音。「现在是谁住在二楼的主房?」
「你是说……严大哥吗?」初九试探性地问道,看见对方的眼底没有否认,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那那那……是不是要去跟严大哥说一下比较好?」
「嗯。」何劲草简短地应了声,然而那双看似凶恶的黑色眼睛却滑过了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
「不要光只是『嗯』啊,快走啦。」和先前的立场截然相反,初九推著何劲草的後背要他赶紧行动,完全无视被推的人已经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
「死小鬼,我自己会走。」回头瞪了初九一眼,何劲草迈开大步地走在前头,就连下楼梯都是一次跨过两级阶梯,让初九不得不跟著加快速度。
明明只是一层不算太长的楼梯,初九却跑得气喘吁吁,眼见前方只剩下三级阶梯,初九乾脆抓著扶手,借力使力地从上方一次跃下。
咚的一声,在狭小的楼梯间回盪著脚板用力踩到地板的声音,引得何劲草侧首看了过去,见著初九有些狼狈的模样,不由得撇了撇唇。
「这样就喘了喔,体力真烂。」
「你这个腿长的没资格说话!」初九不满地发出指控。
「我腿长本来就是事实。」何劲草哼哼两声,随即将注意力放在前方被关得死紧的铝门。「算了,不跟你废话,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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