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千帆虽然确信是惟道所为,却想不出他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书放入千帆的手提包之中;如今仔细一想,手法其实很简单。他有“共犯”,而且八成是清莲的女学生。为何自己先前一直没想到如此单纯的机关?是对于惟道的厌恶感蒙蔽了双眼吗?若真是如此,只能说自己太过粗心大意了。不过,现在察觉还不晚。
当时逼问千帆的女店员铁定目睹了某人把书放进她的手提包里。看在女店员的眼里,那个女孩负责转移他人的注意力,而千帆则负责搬运赃物,两人是“同伙”;因此毫不知情的千帆才会被带到店内的办公室去,人赃倶获地从手提包中搜出书本来。
倘若那场偷窃风波真如千帆所想,是惟道与他的“共犯”共同策画,那么同一个女孩也可能参与了这回的连续杀人案。要查证此事,必须先查出那个女孩的身份。
那名女店员不知仍否在书店工作?当时千帆也着实着恼了,把她胸前名牌上所印的姓氏记得一清二楚。千帆记得那名女店员姓“大岛”。
千帆先询问〈香苗书店〉的收银员,但那位年轻女收银员似乎是最近才开始上班的,对于“大岛”显得一无所知。
“去年九月吗?呃——木户!”
收银员呼唤蹲在地板上拆包裹的年轻男店员。那是个年岁与千帆相同或小上一点的青年,一头长发随意地束于脑后。
他不耐烦地抬起惺忪的眼,一见到千帆,便惊讶地瞪大双眼。这下子千帆也记起来了,他就是当时为了安抚歇斯底里的“大岛”而去叫店长来的店员。他似乎也记得千帆的长相。千帆走向他,他露出困惑的笑容,站了起来。他胸前的名牌上写着“木户”二字。
“——欸,你还记得我吗?”
“那、那当然。”他以酒醉般的迷蒙双眼仰望着个子较高的千帆。“像你这么漂亮的客人,哪能轻易忘记?”
“那个时候引起了騒动,真对不起。”
“咦?啊,不、不会,该道歉的是我们。”
“当时那位姓大岛的店员还在这里工作吗?”
“她啊?”木户收起了笑容,皱着眉头。“已经辞职了,去年年底辞的。”
“哦?原因该不会是和我之间发生的那场骚动吧?”
“嗯,那也是个原因。”木户的语气变得亲暱起来,耸了耸肩。
“她从以前就常闹歇斯底里,大家都觉得很难相处。老实说,她辞职,我还松了口气咧!”
“你知道她现在人在哪里吗?”
“你是问她住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可以查到。你干嘛找她?”
“我要问她去年那件事。我想知道她真的有看见我顺手牵羊吗?”
“呃……”木户似乎直到这时才想到千帆或许是来客诉的,眼神变得小心谨慎,嘴上也支支吾吾起来。“什么意思啊?”
“我不是要来翻旧帐,你放心。只不过大岛小姐那时似乎认为我和某个人是一伙的,我想请教她那个人的长相。”
“一伙的?”木户歪起脑袋。“当时和你在一起?”
“大岛小姐曾说有另一个人和我一起偷东西。”
“这么一提,她的确说过。呃……”木户抓了抓脸颊,似乎在搜寻记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那天好像是大岛小姐发现有女孩顺手牵羊,呃,当时我是站收银台吗?忘记了。总之大岛小姐叫我过去,说是其中一个女孩已经走出书店了,要我去抓她回来。”
“那个女孩长得如何?”
“不,我没看见。我照大岛小姐的吩咐,立刻追出书店,可是没逮到人。”
“大岛小姐没对你描述她的样貌吗?”
“没有。不,她有说看起来象是个学生。”
“这代表那个女孩没穿学校制服?”
“嗯,应该是吧!我还记得自己听她说完以后,心想大概是个国高中年纪的女孩,应该一看就能认出来。不过我却没看见这样的女孩。”
“所以她早就逃走了?”
“或许吧!后来我没办法,只得折回来,当时大岛小姐已经抓住你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假如你想打听那个逃走的女孩子,只能去问大岛小姐。虽然我无法保证她还记得,不过看到那个女孩的应该只有她一人而已。”
“大岛小姐住在哪里?或是现在工作的地方也行。”
“呃,”木户悄悄窥探周围之后,低声说道:“去查以前的文件应该查得到,可是这么做不太好。你也知道嘛,有什么隐私权保护政策,所以啦……”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问你,你一定要知道吗?”
“如果可以的话。”
“好吧!这里八点打烊,等到打烊以后也行吗?”
“当然可以。”
“打烊以后还得打扫、整理退还的货品和打包,所以大概得等到九点,搞不好还得拖到十点才能离开书店,真的没关系吗?”
千帆也看了看时钟。现在是晚上七点,表示或许得等二到三个小时;这么一点时间,对她而言完全不成问题。“嗯。”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西泽保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