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验出了氢氰酸类的剧毒,造成了不小的骚动。我猜惟道本人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吧!我去问过那个兽医,平时惟道不在家时,琳达似乎会被放到公寓外头去;所以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在食物中下毒,喂食琳达。”
“任何人都可以……”
“而且事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人意料啦!在我查探琳达的事情时,有个学生说了些奇妙的话。”
“奇妙的话?”
“你认识一个名叫津吹麻亚的学生吗?”
“津吹——不认识,是清莲的学生?”
“一年级生,而且在惟道的班上。据说她刚入学时,和鞆吕木惠及能马小百合走得很近。”
“和小惠她们……?”
“但到了第二学期以后,彼此就疏远了。根据津吹麻亚的说法,主要是因为鞆吕木惠总和你黏在一块。”
“嗯,那倒是。小惠是在去年暑假之前要求我和她交往的。”
“根据津吹麻亚所言,去年春天她们三个都还是新生,不习惯学校,彼此又没有熟络的朋友,所以座位相近的她们便常一块行动。有一回,鞆吕木惠突然说了番惊人之语。”
“惊人之语?”
“她说她持有真正的毒药,杀人也不成问题;假如其他两人不相信,她可以用惟道老师的狗来证明。”
千帆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白色噪声,剎时间,五官麻痺的错觉朝她侵袭而来。
“而鞆吕木惠真的实行了——津吹麻亚是这么说的。”
千帆有种所有血液流出全身一般的虚脱感。她有预感,自己的脑子将就此故障,再也不能恢复正常机能。她觉得“悄悄地错乱”着的自己正面临临界点——不,分歧点;若不趁着现在“回头”,将永远无法跨越惠的死亡。
“可是……”千帆仍为褪色的视野感到头晕目眩,勉强挤出声音来:“可是,小惠为何这么做……?”
“这也是津吹麻亚说的;她说新生入学后的第一堂课,惟道对着班上同学训话;内容没什么大不了,就是男孩子要活泼,女孩子要乖巧之类的陈腔滥调。可是鞘吕木惠听了却很火大。”
“……为什么?”
“惟道训话的主旨,就是女孩子该表现得乖巧又可爱;他拿自己养的母牧羊犬琳达为例,要女生多多学习琳达。当然,惟道只是在说笑,但是鞆吕木惠却认为惟道居然把学生和狗相提并论,感到非常生气。”
“然后……就因为这样?”
“就因为这样。”
千帆发觉自己异常冷静。她并非不感震惊,只是意外感稀薄得不可思议。倒不是因为她早已猜到是惠毒杀惟道的爱犬,而是因为她深知这便是惠的作风。
奔放,残酷……为了一己好恶,毫不迟疑地残害一条生命;这就是千帆所爱的少女。
“津吹麻亚以为她在开玩笑,当然,能马小百合应该也这么想,所以她们俩便一派轻松地跟着鞆吕木惠前往惟道的公寓。没想到鞆吕木惠看见公寓前的琳达,拿出她带来的小瓶子,在面包上滴了几滴,喂食琳达之后,琳达居然真的死了。鞆吕木惠显得得意洋洋,但津吹麻亚与能马小百合却觉得可怕至极;从那个时候起,她们三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这就是她的作风。”
“作风……你的意思是,”菓惊讶地抬起头来。“鞆吕木惠是个以杀狗为乐的人?”
千帆无法回答,她总觉得若是肯定,便会加快自己忘却惠的速度,而这让她觉得自己对惠的爱不够真诚。然而,她又无法否定;因为惠的本质正是如此。
“……我真搞不懂。”不过,菓依然将她的沉默解释为肯定。“你和那种女孩谈恋爱?”
“对。”千帆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或许我也是个残酷的人。”
千帆突然回过神来,自己的话语令她大感意外——残酷的人?过去千帆从不认为自己残酷,甚至可说连做梦也没想过。当然,这不是说她不认为自己也有伤害别人的时候;只是基本上,残酷的向来不是她,而是父亲所代表的“社会大众”——一直以来,这才是“常识”。
她是“受害者”,绝不可能是“加害者”……
“——津吹麻亚很怕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你的意思是,这一连串的命案都是为了替琳达报仇?”
“是津吹麻亚这么想,她要求警方保护她。”
“这么说来,她认为惟道是凶手?”
“当然。总之,我们不能无视这个要求,所以派了人手保护津吹麻亚……”
“呃,对了……”
“什么事?” 棒槌学堂·出 品
“昨晚有个主妇和她年幼的儿子被杀,对吧?今天晚报上登的新闻。”
“那件强盗杀人案啊?”
“那件案子是你负责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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